「好,我以後会看路的。」江兰兰应道,见何秀英又打算起身去干活,她拉住她的衣袖,「娘,先喝口水休息一下,你看婶子都歇了好久了,你也歇歇。」
「我不歇,不然今天都拔不完这一块地的草了,你快回去吧,受伤了就好好养几天。」何秀英站起来,想了想又叮嘱道,「别怕你奶骂,你好生养好脚,别碰水。」
「好。」江兰兰见拦不住她,只得乖乖点头。
拔了一篮子草,江兰兰放松地躺下,将两片巴掌大的树叶贴在自己的眼睛上,听着鸟叫声丶不远处田野中窸窸窣窣的讲话声,昏昏欲睡。
「兰兰还真是个懒虫,就知道偷懒,大家忙得要死,她倒好,还躺上了!」赵爱金盯着躺着睡觉的江兰兰,皱紧了眉头。
「兰兰脚受伤了,下不得地。」何秀英见妯娌这个表情,心里有些不舒服。
江茂竹听到这话,有些紧张地问道:「兰兰脚怎麽了?严重吗?」
「大哥这麽紧张做什麽,你家兰兰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呢,指定不严重!」赵爱金撇撇嘴,在心里嫌弃这两口子少见多怪。还有江兰兰,一点儿小事就闹得全家都知道,不就是为了偷懒麽?
何秀英看了看赵爱金,摇摇头,说了句「没大事,就是被钉子戳了」,就继续弯腰干活了。
她不是个能和人争论的性子,见赵爱金不高兴,她也就不想多说,免得待会儿还要受气。
江茂竹点点头,知道不严重也就放心了。不过插秧的时候他就仔细注意着泥水里的泥鳅洞,打算捉些泥鳅给闺女补一补。
到了晌午,江家人上了田,何秀英在附近的池塘里洗了洗脚穿上塑料凉鞋,上前将江兰兰拉了起来,一行人回家。
堂屋里,一大桌子人看着刘桂花盛饭。
在江家,粮食把握在刘桂花手中,吃饭也由她分配,她手中的饭勺,直接决定了哪个多一口,哪个少一口。
刘桂花有她自己的一套规则,老爷子丶孙子和两个儿子吃多的,她自己和赵爱金丶江芳芳次之,农忙时期,给何秀英的量也多,但是轮到江兰兰,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江兰兰看着缺口的碗里一小坨乾饭,倒是没有嫌弃,她们家就是这样,她早就习惯了。
不能闹,闹了这一点饭都会没有。
这是觉醒後吃的第一顿正儿八经的饭,江兰兰十分珍惜,每一口都认认真真地嚼,竟然也从寡淡的米饭里嚼到了一丝甜味。
书中她到後来是没有挨过饿了,毕竟开了小饭馆,每天光是闻油烟味丶试菜就吃饱了。
可她现在这副豆芽菜似的乾瘪身体,对食物的渴望却是十分的重。
这可是在八十年代,他们江家刚脱离饥饿还没几年!
「快点吃,等着饭粒子生崽呢!吃完去洗碗!」刘桂花看不得江兰兰一副慢吞吞的模样,又想起这丫头早上那怼人的架势,对这个孙女的不喜欢又多了一层。
「娘,兰兰她受伤了……」何秀英欲言又止。
「是嘴受伤了啊?还是手受伤了?」刘桂花鼓起眼睛瞪大儿媳妇。
「不是……」何秀英感觉一阵脸热。
「那说个屁啊,又不是嘴受伤,又不是手受伤,影响她吃饭了?影响她洗碗了?少给我作怪!真当自己是小姐呢!」
刘桂花语气很不好,说完就不再看大儿媳妇,舀了碗米汤呼噜噜一口喝乾净,筷子一甩出去了。
馀下的人沉寂了一会儿,都在呼啦啦飞快地吃饭,只有何秀英经了婆婆这一场怼,有些胸闷,吃饭的速度也就没那麽快了。
「娘,快吃,您都劳累一上午了,多吃点才能养精神呐!」江兰兰看不过去,将碗里一点咸菜给她娘夹了过去。
她娘就是这麽丶用书中的话来说,就是这麽内耗,心里积攒了太多事情,日积月累的,以至於後来一病如山倒。
如今她已经知道自己和家人的下场了,自然也就下定决心,绝对不让他们这个小家走上书中的绝路。
她思忖着,最好还是要赶紧分家才好。得想想办法促成这个事儿。
「诶,好。」何秀英笑笑,不再想这些杂事,就是闺女夹的咸菜,好生吃了一顿饭。
「你坐着,不要你洗。」吃完饭,桌上也只剩下了娘俩,何秀英站起来利索地收拾碗筷,嘴里念叨着叫江兰兰小心不要将水弄到伤口上去。
「嗯!娘真好!」江兰兰绽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也不知道为什麽,从昨天觉醒了之後,她就发现自己的性子其实跟书中描述的全然不一样,她不蠢,也不呆,反而心思通透,觉得从脑子到身体,处处都充满了力量。
还没到夏天,但到处都是不知名虫子在鸣叫。
这个季节的太阳不是太毒辣,务农的人通常吃了午饭稍微歇一下饭气,就又继续出门劳作。
当然,自从小岭村以户为单位承包了土地之後,大中午的直接在田埂上吃饭,吃完就继续干活的大有其人。
江兰兰见没有自己什麽事了,就瘸着往房间走去。
她这脚也能勉强触地,但稍微使力了还是扎心的疼,从後头看过去,动作格外滑稽。
好不容易挪到房间了,她瞥一眼前头江芳芳的那一半,宽敞明亮,乾净整洁,还有个小桌子,上头放了几本书。
不感兴趣地回过头,江兰兰走到自己阴暗的那一半房间去,一股脑将身体板在了床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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