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黎的异瞳扫过他手里拿着的月季,不疾不徐道:「猜谜语。」
「有时间限制吗?」
谌黎摇头,「你准备好了吗?」
「嗯!」
「第一题:一群鸭子开会,打一成语。」
这个倒是有点难度,与鸭子有关的成语本来就不太多,符合语义的几乎没有,朝与一连猜了几个都错误之後,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一群鸭子,意思就是只有鸭子,没有其他的动物,开会说明它们之间有交谈……朝与的脑子飞速转动着,忽地灵光一现,道:「是无稽(鸡)之谈吗?」
谌黎浅笑着颔首,「对。」
第二题是:一种东西,买的人知道,卖的人也知道,只有用的人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什麽?
第三题是:早上醒来,每只虫都会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麽?
朝与又耗费了一些时间才猜出正确的答案,拿到第二支月季的时候已然过去了十分钟。
此後每一关的内容分别是图形推理丶象棋和成语接龙,朝与拿着五支月季上到顶层的途中,颇有种自己是婚礼上被强行拉走的新郎,要成功解决众人制造出的种种困难,最後才能抱得新娘归的错觉。
朝与为自己的这个比喻感到好笑,但心里又冒出来一个念头,只要新娘是欧若,再闯一百关他都甘之如饴。
这麽想着,不可名状的兴奋感涌上心头。
他来到顶层,靠近大门的地方正站着一只搔首弄姿的紫发雌虫。
维拉斯吹了声口哨,用浮夸的语气地赞美道:「小雄虫很不错哟,才过去二十分钟就到了最後一关了。」
朝与没接话茬,反而眯着眼睛道:「让我猜猜,不会是你想出来的这个破主意吧?」
「咳咳咳。」维拉斯被呛了下,眼珠一转就开始甩锅,「那怎麽会,都是欧若少将自己的主意,快来闯关吧,他就在门外等你哦。」
朝与挑了下眉,不置可否,悄悄靠近鎏金的厚重大门,说:「既然如此,我还闯什麽关,直接开门不就好了?」说罢他快速转身握住门把手,用力一拉却纹丝不动。
门被锁上了。
维斯拉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他,「想要投机取巧可是不行的哦,你只能通过闯关来获得钥匙。」
朝与只得悻悻转身,只见维拉斯後面几米远的一整面墙壁上都粘满了深色的气球,目测数量有几百只,他难得带了点急躁,「怎麽才能得到钥匙?」
「钥匙就藏在墙壁上的某一只气球里,你只需要站在红线外,用飞镖将气球刺破,就可以得到钥匙。」维拉斯一脸和善地将桌面上的一桶飞镖推过去,安慰道:「别担心,我们有的是飞镖。」
听起来很简单,可隔着五六米的距离扔飞镖,先不说准确率如何,又看不见钥匙到底在哪,总不能一个一个试吧?朝与眼光像小刀子一样飞在维拉斯脸上,心里越发肯定这就是他的馊主意,除了他,没有虫会这麽无聊。
维拉斯摊了摊手,姿态闲适地在椅子上坐下,十分欠扁地托着下巴,「快开始吧,可别让少将等太久哦。」
朝与只好收回目光,捏起飞镖练了练手,正对他的几个深色气球被刺中发出脆响,扔了十来次之後,他渐渐有了感觉,命中率也高了起来。
接连刺破十几个气球都是空的之後,朝与蹙眉往小桶里又摸出一枚飞镖,心想这麽扔得扔到猴年马月,馀光一扫,无意中却发现维拉斯正一脸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
玛德,拳头硬了。
就是在这瞬间,他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朝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还是如同方才那般毫无章法地随意扔着飞镖,惹得维拉斯捂着嘴一阵轻笑。在又刺破五六个气球後,他忽然眼睛一亮,用极为兴奋地语气叫道:「啊,我看到钥匙了!」
「你怎麽可能看到!那是我亲自选出来的避□□球!」维拉斯脸色陡变,豁然起身看向墙壁的某个方向,他没注意到的是,早在朝与说完那句话後便迅疾转身看向了他,目光锐利似出鞘的长剑。
锁定紫发雌虫潜意识看向的方向後,朝与大笑起来,指着墙壁靠左三分之一的位置,狡黠道:「之前是不可能,但现在可能了。」
维拉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受骗了,脸上青红变换,憋了半天,谴责道:「你这是利用NPC,是作弊!」
朝与眉飞色舞地一边投掷飞镖,一边毫不在意地损道:「反正NPC也不是什麽好虫,一肚子坏水,利用一下怎麽了?」
原想看雄虫苦大仇深丶傻不拉几挨着将上百气球刺破的维拉斯计划落空,一口气登时是上不来也下不去。
「嘭丶嘭丶嘭丶嘭……」
这回圈定了目标的大致范围,朝与目光炯炯,越发得心应手起来,不出片刻,在某一个气球爆炸後,一把钥匙从墙壁上掉了下来。
朝与快步向前捡起钥匙,趾高气昂地路过维拉斯时,又倒回去两步,摊开手,「我的月季呢?」
垮起一张批脸的维拉斯不情不愿地将三枝月季递给他。
三枝月季?
不知想到了什麽,朝与的心跳倏地快了起来,他小心地接过月季,和自己手中的五支拢在一起,用细绳子扎起来後,迫不及待地将钥匙插进了锁孔。
「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拉开,然後又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