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找到了。
「我找到了。」
付凉轻轻点头:「那位来自英格兰的小姐,想必也今日懂得了曼莎遗言的含义。所以,她应该一早便去收押新郎与新娘家人们的警局了。」
她不确定今日是否有谁能将新郎定罪,所以,她去了警局旁等待。
唐烛:「或许,她的确比你最开始想像的要聪明。」
付凉终於不在盯着马车车窗上径自滚落的水珠,转脸看了过来:「不,她是比我想像中要勇敢。」
「她要去杀凶手报仇?!」他提起一口气,在疾驰的马车中捉住了青年的手臂。
「嗯。」对方的视线轻飘飘扫过他的脸,语速极快:「罗斯莱在星洲待不下去,他只能尽快逃走。而今日午後南岸,就有一艘船冒雨驶离港口。他必须赶在船收锚前赶到。而从警局出发,到达那里的路,只有两条。」
「不,仅凭她一人绝对不行的,她有危险!」唐烛松开手,脑中仅思考了不到一秒,便拉开车窗向外喊道:「掉头!去警局!」
听付凉并未反对,马车紧急调转方向,不顾前方开路警用马车的反应,向另一路口驶去。
接着,唐烛便开始尽量向付凉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不是不听劝,那晚你的话我有听进去的,我也很感谢你……感谢你安慰我。」
可特别是今早看过新娘的尸体後,他便觉得有一股生来便未遇到的巨大悲伤包裹住自己,让人难以呼吸。
「但今早进到卧室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天午後,我是见到过新娘的。」
唐烛记得那日送信女仆的模样,她还说,自家小姐很希望亲自来感谢他这个冒牌裁缝。
他说:「她是个好女孩。」
「卡文迪许家和亨特想要我给他们一个答案,我已经给了。至於丢手绢者是否能伏法,与我无关。而你的决定……」
付凉的脸上向来没什麽表情:「我没什麽能对你说的了。」
该说的丶不该说的,那晚他已全数奉告。
马车似要接近目的地,速度开始减慢。
唐烛沉默了片刻,而後缓慢地松开了付凉的手臂。
他很难抑制住声线中影影绰绰的颤抖,也未察觉自己口吻中的坚决:「我想再试一试。」
马车停泊。大雨落地的声音几乎霸占了所有听觉。
唐烛披上车夫给的雨衣,径自下车。
临行前,却还是忍不住转过脸。鼻尖涌来的酸涩感,使他红了眼眶:「这是最後一次,我再试最後一次。」
雨幕中,他转身离去。
第039章
唐烛记起今日在亨特手中拿着的,根据付凉所说而写的结案报告。
其中有几句是:「凶手自窗进入,他熟知新娘家格局,甚至早在前几日拜访时便找到了新娘藏匿油画的地方,打算设计出新娘是被画家杀死的假象。窗下草坪平整,可围墙处却并非如此,围墙上有半个已经干掉的左侧脚脚印。对比凶手身高体型,其印记过浅,由此猜测其可能左腿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