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眼神很复杂。
江东夏没有看他一眼,眼神幽深的直视前方,就像要透过他面前的景物看到未来一样,让江时靖莫名的觉得恐惧。
「那之後,我接手了公司,那时才知道公司的状况有多糟糕,我根本什麽都做不了。当时你的工程在仇家的帮组下已经动工,一百多户人家被拆迁,其中60馀家是要回迁的,3家为单位产权。
你现在的建好的小区,136家未办理产权证。」江东夏说到这里深深的抽了一口烟,然後才感觉似乎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我对公司情况一无所知,走了多少弯路,做了多少错误的决定,错过了最佳拯救公司的时机,最终一事无成。为了不让我承担这所有的一切,妈揽下债务跳楼自杀。」
「她死了之後没多久,我也被债主卖到地下黑市,出售我身上所有有用的器官。我就这样留有意识的一点一点被肢解。」
江东夏说完,转头看向江时靖笑了,但他的笑容里没有一丝笑意,他的眼神也没有焦距。江时靖恐惧的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要没记错,你现在已经开始在那家诊所就诊了吧?你去世後,我闹着要给你讨回公道,就想要到小诊所去闹。但是当时为你的事办理司法手续的律师劝我,说为了你的面子让我别把事情闹大,因为你得的是性病。」江东夏此时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就是从那时开始,他父亲的形象在他心里一点一点崩塌。
江时靖露出难堪的神色,他没想到有一天他的不堪会摊开在自己儿子面前。
「而且你把这性病传染给了许鸿,所以你在她家人的面前承诺,一辈子照顾她和她的家人,并送她那父不详的儿子出国留学。」这可是他和他妈都没享受的待遇呢?
说道这里,江东夏的表情有些疯狂:「以那个女人**,攀附权贵的手段,你们两还真说不清谁传染谁呢。不过为什麽这所有一切,都要让我和我妈来背。」
江东夏没有发现,他此时的表情扭曲丶疯狂的就像讨债的厉鬼。他又猛抽了几口烟,等情绪平复一些之後才说到:「说真的,我重生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怎麽面对你。我知道你心里也苦,你也承受了很多压力。」
「爸,你辛苦了。其实你没有什麽对不起我的。只是我妈,我们都对不起她。你现在也没什麽事瞒得了我,也没有必要再瞒了,我不想再次被人肢解。」江东夏说着脸上露出了恐惧丶害怕的表情,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手上的烟也差点没拿住,掉在沙发上。
他努力收敛起自己的情绪,狠狠把烟掐灭,站了起来,面对门口,背朝着江时靖幽幽的说:「爸,你慢慢考虑吧。你要是还不让我插手,你就和妈离婚吧,我会带她到别的地方生活。你要是真的为了这个家好,我们父子两人联手,躲过这些灾难,一家人一起活下去。」
江东夏说完,把留给已经完全呆住的江时靖。原本他是不想说的,可是他爸的态度他不说真的改变不了将要发生的一切。
这天夜里,江东夏并没有留在江家过夜,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中。而江时靖把自己关在书房中整整一夜,也在恐惧中煎熬了一夜。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江东夏说的话,但是他又是怎麽知道这些的?
一向最要面子的他,一下把自己的不堪全部摊开在儿子面前,让他颜面全无。
江东夏躺在床上怎麽也无法入睡,他看了看时间23点。他突然不想一个人面对黑暗,他想找个人陪他喝一杯。
於是拿起电话,想了一会之後拨打了沐瑞的电话。电话接通,那边传来沐瑞清明的声音,很明显他还没有睡。
「哥,什麽事?」
「出来喝一杯吗?」其实在沐瑞进公司上班之前他们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在沐家与他最亲近的就是沐瑞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吵吵冉冉可是感情不错。还记得小的时候,他们为了吵架吵赢对方还跑去背成语词典。
「呵呵,就你那小酒量,你确定?」沐瑞爽朗的笑声传来。
「去,又不是找你拼酒。」江东夏没好气的说。於是两人约好了地点,江东夏起身穿衣出门。
到了酒吧,沐瑞已经坐在吧台前,自己点了一杯酒。穆瑞身高1米75,比他矮了那麽一点点。皮肤白皙,要不是身体壮实,还真像别人保养的小白脸。
江东夏走到他边上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杯红酒。「怎麽坐这里?」他记得沐瑞不是一向不怎麽喜欢坐吧台边的。
「视野好啊,等会上台跳肚皮舞的妹子,不只舞跳得好,人也漂亮,而且穿衣十分节俭布料。」沐瑞说着对他挤挤眼,一副你懂的表情。
江东夏无语,他之前是比沐瑞还爱玩,还花心。「老衲现在已经心如止水,你自己慢慢欣赏吧。」
沐瑞嗤笑一声道:「和尚,那你应该约我去尼姑庵烧香,而不是来泡吧。」
「咱们这也没尼姑庵吧?」
「是没有,不过庙里和尚丶尼姑都有。」沐瑞耸耸肩膀,然後正色问:「不开玩笑了,今天约我出来什麽事?不会又失恋了吧?」
沐瑞记得上次被他这表哥半夜叫出来,两人神经兮兮的坐在肯德基里喝速溶咖啡只是因为他失恋了。
一杯咖啡喝完,他什麽也没说就走了,害他回去之後一夜没睡着。失恋的人果然都特麽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