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则衍走到桌案前,随手拿起了一张放在桌上的纸,随意地翻看了一下,轻笑出声:「你这字比起从前,也没多大长进啊。」
衔霜放下笔,看向他手中拿着的那张纸,抿了抿唇,比划着名告诉他:【陛下,这是岁欢写的。】
不过霍则衍也丝毫没有什麽尴尬的样子,只是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纸放下,对她道:「那朕看看你写的。」
他说着,低头看向了她身前被镇纸压着的那张纸。
纸上的字迹清隽严整,很是娟秀雅致。
他盯着那张写着漂亮字迹的纸看了许久,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几张七歪八扭写满了他的名字的纸。
【陛下怎麽来了?】衔霜将纸折起,收放在了一个篓子里,而後比划着名问他道。
「朕只是想来看看……」霍则衍看着她,略微迟疑後又改了口,「看看岁欢。」
衔霜对他的话表示理解,她想起岁欢将才说过的话,对他道:【岁欢说话一向有口无心,适才对陛下言语不敬,并非有心之举,陛下别同她置气。】
「她是朕的女儿,朕自然不会同她置气。」他说。
她点了点头,问他:【陛下不是来看岁欢的吗?】
霍则衍怔了怔,一时没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她便又道:【岁欢已经跑出去了,陛下不跟着去看看吗?】
他这回算是看出来了,她这是在隐晦地赶自己离开。
但他到底也没有多说什麽,只是静了静,应了一声「好」。
庭院里,岁欢正坐在杏花树下,手中拿着之前的那个小泥人,玩得不亦乐乎,像是已经将刚刚和霍则衍之间的不愉快抛却了脑後。
珠儿站在她身後,看到霍则衍来了,福了福身子。
他挥了挥手,示意珠儿先退下,而後也在杏花树下坐了下来。
「你丶你跟着我过来做什麽?」岁欢立刻就发现了他,很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你母亲让我来看看你。」他实话实说道。
见岁欢利索地站起身,不顾裙子上沾满的灰尘和泥土,拿着泥人就要跑,霍则衍一把揪住了她。
「跑什麽?」他有些想笑,很快又板起了脸,问她,「朕送你的那些玩具,为何不喜欢?」
岁欢哭丧着脸,不得不重新坐回了杏花树下,但心里仍是有气,鼓着小脸不肯搭理他。
霍则衍只好没话找话,指着她手中的泥人,对她道:「朕看这个泥人,你倒很是喜欢,朕送你的陶瓷小人,也比不上这个吗?」
「这个,可是我娘亲亲手做的!」岁欢抱着手中的泥人,总算勉强理了他一下,「你送的那些,和这个当然不能比了!」
「你母亲还会做这个啊。」提起衔霜,霍则衍的面上多了些许温柔。
他想起什麽,指了指自己腰侧系着的同心锁,告诉她道:「我身上的这个同心锁,也是你母亲从前亲手做的,特意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