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自己想清楚,学习永远是为了自己而学。听见了吗?」
「听见了。」两个人都不敢有怨言,异口同声地回答。
「听见了就走吧,回去好好反省。」说完敬欣然挥了挥手,等他们转身要走,她又想起来什麽,说:「对了,杨一心,上次采访你的记者,她还想再采访你一次,你愿不愿意?」
「好,我没问题。」杨一心说。
上一次的采访并不愉快,杨一心还以为这个记者一定很生气,没想到第二天两个人就又见面了。
还是在那间空旷的会议室,还是面对面的两人,记者脸上也一如既往地挂着亲切的微笑,看起来并不介意上一次被言语冒犯。
这次杨一心一坐下就先开口:「我先向您道个歉,上次是我说话太过了,对不起。」
记者有些意外,「没关系,我问的问题也不太恰当,我也应该道歉。」
杨一心摇摇头,「您不用道歉,上次问的问题,我都愿意回答。」
女记者眼前一亮,察觉到他心态的变化,问道:「你之前一直逃避我的提问,现在为什麽又愿意回答呢?」
杨一心嘴角微微扬起,「因为有人帮助我走出第一步,我不想再逃避了。」
「我能问问这个人是谁吗?」
「他啊,他是我的同桌,叫商远。」
这次采访进行得还算顺利,杨一心并没有对她有问必答,但说了很多自己的经历,记者听他讲述在十七中经历的种种,感到一切都非常荒谬,继而又冒出一个想法,也许还可以对十七中进行调查,写一篇关於十七中的深入报导。
她在今天所产生的一个想法,未来会成为一篇受到广泛关注的新闻报导,甚至引起教育部门的重视,从而改变十七中这所学校,改变一些孩子的未来。不过这都是後话。
三天後,教育报刊登了一篇文章——《即使深陷泥沼,仍然仰望星空——从校霸到学霸的逆袭之路》。
杨一心在一天晚上收到了女记者寄来的报纸,那天采访的所有内容她都写进去了,杨一心又有点担心,「你说陈未他们看见了会怎麽想?」
商远坐在沙发上拿着报纸看,正对女记者的文笔吹毛求疵,闻言说:「不如问问他们。」
「这麽直接问,多奇怪啊。」杨一心抱着腿缩在他身边,摇摇头。
「怎麽奇怪?」商远放下报纸,「你把我当成陈未,你问。」
杨一心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说:「咳,陈未,问你一件……」
「等等。」商远坐直身体,看向他踩在沙发上的脚,没穿袜子,光秃秃的脚指头缩起来很可爱,膝盖还抱在怀里,穿着毛衣整个人缩着像一个毛球,虽然很可爱,但是……「你会这样跟陈未讲话吗?」
「这麽认真啊。」话虽如此,杨一心还是把脚放下去,整个人端坐好,这才说:「陈未,问你一件事啊。」
商远:「怎麽了?」
杨一心:「你看那篇报导了吗?就是关於我的那一篇。」
商远:「看了。」
杨一心:「那……你觉得我是什麽样的人?」
商远:「你太差劲了吧,竟然打架翘课顶撞老师,家里还那麽穷,我要跟你绝交!」
杨一心:「???」
人言否?
杨一心瞪着他,商远挑眉,「瞪着我干什麽?」
「你模仿陈未模仿得一点也不像。」杨一心控诉道。
商远说:「怎麽不像?」
杨一心:「陈未才不会这麽说呢!」
「那他会怎麽说?」
杨一心跨坐到他大腿上,愤怒地揪住他的衣领子,「他不会这麽刻薄,也不会像你这样嫌弃我!」
商远大腿上两团柔软的触感,不由得心猿意马,搂住他的腰,「你看,你自己都知道。」
杨一心一愣。
商远接着说:「你在乎他们的想法,说明你把他们当成朋友,真正的朋友不会因为你的家世丶你过去犯的错就离开你,如果他们远离你,说明这种朋友不值得在乎。」
「也对。」杨一心想了想,是这个道理,「那你刚才故意那麽说,是戏弄我?」
「什麽叫戏弄?我只是演技不好。」
「你……」杨一心被气笑了,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谢谢你!我要洗澡了。」
说着想站起来,结果站不起来,低头盯着商远:「干什麽?还不放手。」
「不想放。」商远搂着他的腰,又瘦又窄,柔韧性极强,「在我怀里就是我的。」
「流。氓逻辑。」杨一心说。
商远伸手在他腰侧一捏,杨一心立刻敏感地弓着腰躲,「你别耍流。氓,十一点了,我要去洗澡了……哎!干什麽!别,哈哈哈哈,痒,别挠啊!哈哈哈商……商远……」
杨一心被捏到咯吱窝下的痒痒肉,扭着腰躲,止不住地笑,他扭来扭去,不经意间总是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商远捣乱的手逐渐停下来,神色慢慢变了。
趁他停手,杨一心挣扎着侧身扑到沙发上,「哧溜」一翻身,用脚蹬住商远小腹,又用双手交握住商远的双手,不让他再靠近,喘着气说:「你别再挠我了,我要生气了!」
痒痒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上,杨一心脸颊通红,笑出的眼泪还挂在眼角,说出的话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商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客气地说:「不挠了,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