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倩瞧不下?去她这个样子,又或许是?意识到这样悲伤破碎的?白意太容易让人共情和心软,她不允许有其他?人比自?己更出风头,于是?讽刺道,“白意,你别不识好歹,这样做不只是?为?了白家,要知道,你以后未必会有比这更好的?归宿。”
“还有比这更烂的?吗?你们的?做法到底还能肮脏到什么地步?!”白意看向?白倩,往常温和的?眼睛里此刻像是?藏了一把剑,所?有的?情绪都在这双眼睛里。
她毫不避讳对白倩的?鄙夷和厌弃。曾经也想过息事宁人,一再退让,可换来的?是?什么呢?
她所?以为?的?以和为?贵其实是?对恶人的?一再纵容,别人不会因为?她的?忍让而放弃对她的?欺侮,反而变本加厉。
这个世道本该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林晚音那样好的?妻子和母亲会被丈夫所?抛弃?又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却无端被卷入到这样肮脏的?交易里?
许是?这情绪太过强烈,对面白倩一时哑言,竟不知作何反应。
白意仰了仰头,将眼眶里噙着的?泪水又生生压了回去,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哭。
她孤军奋战,没有援军,因此更不能倒下?,否则将会成为?这场战役的?俘虏。
她会对抗到底。
缓了缓神色,正想再说些什么,身?后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清冽语气,“怎么在这里?”
大杀·四方
白意闻言转过身,韩凇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正抬脚走向?她,眸中藏着的不知是心疼还是什么,总之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韩先生……”她的眼睛里有疑惑,有委屈,还有沉入水底后被人救起时的感激。
以及后知后觉的难堪。
走到?跟前?,韩凇一只手?揽过白意的肩膀,顺手?接过姑娘手?中的酒杯,不动声色地放在?路过服务生的托盘中。男人的拇指在?她肩膀的肌肤上摩挲了几?下,指尖传来一阵凉意,低眸问她,“穿这?么少,冷不冷?”
白意来不及做出反应,因?为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韩凇。
并且是在?这?样?一个难堪的情况下。
她摇摇头,同他低语,“还好。”
两人旁若无人地耳语,任谁看来,这?气?氛都太过暧昧。
韩凇的手?臂稍一用力,将姑娘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随后收敛起神色看向?对面的几?人,语气?没什么温度,却让人不寒而栗,“实在?不巧,各位刚刚的交谈我听得一二,想必是这?其中有误会,我所认识的一一从来不依附于?别人,更不屑于?参与这?种不耻的交易。”
说着,韩凇的眼神停在?白清晖的脸上,白意的长相与这?男人有几?分相似,想来这?应该就是她的父亲,长得算是儒雅,但眼神中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邪气?。
都说相由心生,看来这?话没错。把自己亲生女儿的婚姻当作交易的人,心思又能好到?哪里去?
白清晖被他瞧得无端心虚,只觉得对面这?个年轻人虽是年龄不大?,却给人带来一股难以言说的压迫感。他不知这?年轻人是谁,又有何?来历,于?是便佯装镇定地反问道,“你是谁?这?是我们白家的家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韩凇看着白清晖,如同看着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男人语调稍扬,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是吗?听这?语气?,那您应该就是一一的父亲了,正巧,去年冬天的事情我还想和您讨个说法,既然今天碰见,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了。”
“这?、你,你……”白清晖到?底还是老实,没什么口?才,想反驳,又自觉无理,难以启齿,心下被堵得够呛。
柳玉梅看着对面的男人,也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料想他在?吵架这?方面应是比不过自己,遂接过话道,“这?位先生,看起来您也是个体面人,我劝您不要多管闲事,这?姑娘可不是您看起来的这?样?单纯,心眼多着呢,您何?必惹的一身骚呢?”
话已至此,似乎也没有什么客气?的必要,韩凇眯了眯眼,面色冷下来,环顾着面前?的一家人,一只手?仍是将白意护得紧,说道,“以前?的事情我并非一无所知,如果追究下来,在?场的任何?一人也逃脱不了责任。不追究,只是因?为一一顾及大?家的颜面,不想将事情做绝。但如果各位再得寸进尺,我不保证不会计较。”
“她已经答应爸爸不会再追究了!”白倩担心再追究下去会对自己造成影响,一时乱了阵脚。
“你说了可不算。”韩凇的眼神从白倩脸上扫过,带着一种杀伐果决之感。说完,他低眸看了一眼白意,那凌厉的目光中瞬间满是柔情。
白意从未见过这?样?的韩凇。
印象里他总是温润有礼的样?子,情绪稳定,做事得体,没什么棱角,她说什么他总是应声说好。
此刻她才知道,原来韩凇也是有脾气?的,而且脾气?还不小。
“还有,”韩凇敛起温柔的神色,将目光缓缓移到?一旁大?腹便便的男人身上,像是临终前?的审判,“你和白总之间的交易,不要再牵扯到?白意,还是你觉得,她会放着我这?样?的男人不要,而选择你?”
好像人总是会这?样?想。若对方不如自己时,诋毁也不值得计较,因?为知道对方说的不足为信。但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么每一句话都变成了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地戳在?自己的痛点上,这?便让人无法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