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还在坚持些什么,不如死了痛快。
这些耶则并没打算和沃斯说,他看得出来这只雄虫虽然面色冷淡了些,可远比自己善良得多,知道那只雌奴却又救不了,对沃斯来说也是种折磨。
还不如不知道。
沃斯在经过那些宫殿时缩了缩脖子,他起先并没有怀疑这些冰是怎么运进来的。
可离开时余光突然瞥到,宫殿围墙处,一只矮着身体的雌虫,正背着一块有四个他那么大的冰,蹒跚地从洞口爬出来。
斑驳的头皮紧贴着冰块,被冻得红肿青紫,看不出原样的手指扒着冰块边缘,整只虫都被压得半贴着地面。
隔着繁花似锦的园林,那只雌虫抬起头来,突然和看着自己的一只虫子四目相对。
一双是纯黑清澈生气勃勃的眼,一双死气沉沉晦暗不堪,明亮的赤红色被肿胀和眼瘴覆盖着,却突然爆出一股强烈的喜意。
就像快要老死的枯木瞬间回春,雌虫暮霭沉沉的眼睛骤然睁大,清亮飞扬的神采莫名的熟悉。
沃斯被这突然的对视弄得莫名慌乱,他看着那只被压弯了腰的雌虫,脚步不受控制地朝那边走去。
在他停下脚步的时候,兰彻他们就注意到了那边那只熟悉的雌奴。
莱文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垂下眉眼看向自己的小腹。
他总是愁这要是个雌蛋,万一不那么优秀,该怎么办呢?
他无法永远保护自己的孩子。
耶则眉头一簇,正要叫住沃斯,就看到兰彻对着他轻轻“嘘”了一声。
他左右一看,确实都是自己的下属,周围监测也都被他捏在手里,便也没有再出声。
沃斯手莫名地抖,他看着那只雌虫慌张地看着自己,捂着头却又想去捂手,狼狈地想再钻进地下洞穴里把自己藏起来。
他僵硬的身体还没转过弯,就被疾跑过来的雄虫一把抓住,干净的手指握在雌奴脏污破烂的衣袖上,看得雌虫从心底里猛然而生一股子羞愧。
他奔溃地想要躲着沃斯和跟在他身后的兰彻,却被拉着不让他再钻进寒冷的地下冰库。
越是高级的雌虫雄虫,精神力对亲缘越是敏锐,所以虫族基本不可能出现认错孩子的现象。
早在沃斯表现出异常的时候,兰彻心里已经想了不下十种把这只雌虫弄出皇宫的办法,却慢慢地都被他否定。
二皇子是个变态。
众所周知的嚣张的变态,却在星网上有一群不少的雄虫追随者,他们将刑罚和折磨奉为圭臬,堪称一群恶心的疯子。
沃斯并不知道高等虫族亲缘之间还有这种本能,他只是远远看着这只雌虫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精神丝便一阵纠乱。
待走到这只雌虫身前,他又有些怯步地回头看了看兰彻。
雌君一直看着他,见他回头便冲他一抬下巴,身姿是那么挺拔有力,洒脱非凡,不像他自己这么犹犹豫豫,兰彻眉梢挂着温柔鼓励的笑意,似乎知道沃斯心里那股子退缩到底是为什么。
雄虫抿了抿唇,回身拉住眼前雌虫颤抖的胳膊,雌虫看见他干净的手指和衣袖染上脏污,眼里满是愧疚和逃避。
他的死气沉沉和突然出现的惊喜都像是水中花,奋力挣脱沃斯蜷缩在墙角冰块边,沃斯皱着眉想去拉他起来,雌虫抗拒地捂住头不敢看他。
兰彻踢了踢小雄虫的小腿,冲他示意。
沃斯看着雌虫逃避的姿态,便抿唇让到旁边。
兰彻倒是没他那么紧张。
军雌两步走过去,却在路过沃斯时被他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沃斯:“……”哦,原来是装的。
兰彻:“……”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