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的世界就是容易遇到这种尴尬的情况。
“我是他的老师。”
艾修倒也不畏惧承认。
“那你应该也很强吧?”
逄虎眼睛一亮,带点凶性地舔了舔嘴唇:“说真的,和樾打那次是老子打最痛快的一场,她现在怎么样?近期有可能下来地狱吗?”
艾修斩钉截铁:“没可能。”
“奥,那蛮遗憾的。”
逄虎一脸真诚,就是不太能看出来是真憨还是切开黑。
经历过狸刑追樾架势的艾修瞬间警惕起来,旋即一想,这家伙都死了,也打扰不到樾,放心下来。
距离阿鼻地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就看到大片大片的青色,凑近会现那是一株株的青色花朵,卷曲的细长花瓣柔美中透着妖异。青色彼岸花,正是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一生所求的。
大片的花海中,两位娴静美丽的和服女子品着茶水,背景音却是阵阵哀嚎。
“这次的毒药似乎效果很好呢。”
粉色和服的少女留意着周围受刑亡魂的状态。
穿着亡灵统一白色衣服的女子咽下口中的糕点,幽幽叹了口气:“可惜对灵魂伤害有些大,经受一次就得隔一段时间才能用,鬼灯大人是不同意把更珍贵的药材用作这些垃圾身上的……”
不然,她一定施展毕生所学,让这些家伙循环往复地体验各种毒药。
冷意的眼神直扎向受刑的食人鬼,被余光波及的其他阿鼻地狱的亡灵一个个噤若寒蝉,这时候,刚进来,还一脸不驯不屑的妖怪亡魂就很显眼了。
艾修看过去,正好对方也看过来,神情立刻狰狞起来:“眸遮,你这混蛋!等着吧,等……不论是你,还是奴良鲤伴,必定要死得凄惨!”
穿亡者衣服的女子略微惊讶:“原来您就是艾修先生,此前就听鬼杀队的同事说起过您。”
艾修不认识她,下意识以为:“啊,你此前是蝶屋的工作人员吧?”
珠世摇头:“不,我和它们一样,只是食人鬼而已。”
艾修微怔,忽然想起来,似乎有人跟他说过,阿鼻地狱种满青色彼岸花的主意,还是一只食人鬼提出的。
看着眼前这个忧郁沉静的女子,再联系到她方才所说和表现,他若有所悟。
被鬼舞辻无惨所伤害的,从来不止是被鬼伤害的人,还有那些被动成为鬼的人。
珠世敛着眼睫,她自知她并非无辜,不似那些变成鬼之后便不再拥有记忆的人,她后来是恢复了记忆的,却因为自己痛苦,便要宣泄着让无辜的人也痛苦。
这样的她,多么丑恶啊。
恋雪担心地看着珠世,却知道这不是简单能够安慰的。珠世在做着狱卒的工作,按理可以减刑,鬼灯也曾说过。但她不同意,只有安安稳稳地将罪孽全部受完,她才能真正放下愧疚和自责。
那些毒药之所以那样有效,正是因为珠世是以自己先试药。
这个过程便是她的刑罚了。
珠世看着艾修露出清浅的笑:“您过来是因为这只新来的妖怪吗?”
“嗯,有些东西想问。”
“我看他的态度,大概会不好交流,不如就交给我吧。”
艾修就看着原本嚣张的妖怪在珠世的轻描淡写甚至优雅地几剂药下去,浑身抽搐涕泗横流的求饶,再看着女子时候,眼神已经成了尊敬。
“你的名字。”
“切……切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