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的祭司日颇有讲究,还要求全体巫族无论老少都必须参加。只是似乎与之前也有所不同。
巫岁稔看着身后多出来的诸如殷都皇室、妖族、魔修以及她不认识的仙门大能,无聊之余又多了些兴致。
一番流程下来,终于到了最后一项。
巫岁稔看见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被带上了祭台,大祭司面朝祭坛,双手交叠行了个巫族特有的祭拜礼,随后转过身,面向台下,神色从容地解释。
“以上孩子的父母因修习巫族禁术,死在天罚中。不过稚子无辜,巫族会将他们抚养以致独立。”
语毕,她挥了挥手,旁边的侍从给他们穿上了巫族崭新的外袍,并赐予他们巫族印记,借以修行巫族蛊术,只是每个人的位置和模样都略有不同。
“我巫族就是心善,都这样了还不计前嫌收养他们,要我说,就该把他们留在原来的住处自生自灭。”
“就是,他们什么身份,也配和我们享受同等资源?”
巫族内部多数小孩的反应显然是不屑,而他们身后的成年人的看法却又刚好和他们相反,眼神中略带复杂的赞赏。
不过这些,巫岁稔显然是不太感兴趣,眼睫低垂,数着脚下的蚂蚁等结束。
路上,她忽然有了控制蛊虫的新思路,在门口拐了个弯,去藏书阁泡了一下午。
学成归来,却在门口看见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她问:“你是谁?”
那人一言不发,神色是彻骨的冷淡。
巫岁稔没在意,凭借他耳后花瓣形的印记,认出了他的身份,是今天上午祭司日上的小孩。
隔得远还不觉得,现在看,他哪是什么小孩,明明和她一般年纪。
他厌恶地避开巫岁稔的目光,“滚开。”
巫岁稔:“???”什么人嘛。
与那人的第一次见面以不欢而散告终。巫岁稔向母亲撒娇,却第一次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第二天巫岁稔才从巫枝口中得知,昨天那些孩子被随机送往他们这些巫族世家的家里,为表巫族祭司日上不是说说而已,这些人将在成年之前,都与他们同吃同住。
只是巫枝家的那个小姑娘倒是没有瞿时和那般目中无人,反而唯唯诺诺。
对了,瞿时和就是被他们家收养的那位。
巫岁稔不理解,走着走着,却刚好撞见内地里对她不屑一顾的瞿时和温温柔柔地替同行姑娘抚下裙边枯枝。
巫岁稔当场就炸了:“???”本以为他是瞧不上所有巫族,没想到是独独瞧不上她。
她是巫族百年来天赋最高的蛊修,是最有望成为巫族大祭司的候选人。
他瞿时和一个因父母犯错而留在她家里的遗孤,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她。
巫岁稔越想越气,自然是直接和瞿时和打了起来。
少女一身巫族传统服饰,色彩鲜明,如瀑的长发垂直腰间。她从腰间灵袋掏出骨哨,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声音悠扬而神秘。
一只只蛊虫从她的袖口、发间涌出,形状各异,色彩斑斓。一齐向瞿时和袭去。
那可是巫岁稔,旁人自是避让不及,不敢阻拦。
结果自然是巫岁稔赢了,但她却被母亲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她出来后离奇地发现,在她被关禁闭的日子里,瞿时和已经代替她成为了这群巫族少年心中的主心骨。
母亲像是没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头,强制性提出让巫岁稔教他修习巫族蛊术的要求。
她就看得他白日里温和有礼,夜间对她冷嘲热讽。
她将手边的灵笔对着瞿时和砸过去,像是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头上的发饰在她的动作间铃铛作响,“瞿时和,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又不欠你的。”
灵笔砸在他的额间,鲜血顺着从他眼睫坠落,他抬眼走近,墨色的眼眸中似乎氤氲着一场风暴,他掐住巫岁稔瘦弱的肩颈,与之对视。
巫岁稔被他看地有些心惊,“松开。”
“巫岁稔,记住了,所有人都有资格说这句话,你就是没有。”
“只要你是还是巫族祭司的候选人,只要你还姓巫,你就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少年的眼依旧冷淡,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可其中似乎生出了什么别的情愫,在巫岁稔叫疼的瞬间,手中的力道还是下意识松了松。
剑归鞘
他掐住巫岁稔肩颈的力道逐渐有所松动,巫岁稔见状在他脚上踩了一脚,双手向前抵着将他狠狠推开。
“你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我们能收养你,你就该懂得感恩戴德。”
少女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看起来有些凌乱的仪容,径直向外走去,连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
瞿时和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抵在她的后颈。倏忽间,他将唇瓣贴了上来,扣住她手腕的手逐渐上移,捏住了她的下巴。
奇怪的是,这样一个对她冷淡至极的人,唇却是温热的。
唇齿纠缠的瞬间,巫岁稔下意识张口将他的唇瓣紧紧咬住。直到血珠缓缓渗出,依然保持着那紧绷的力度。
瞿时和分明没有别的动作,也没有说一句话,但扣在她颈边的手却在不经意间缓缓收紧,晦涩不清的眸子中似乎正藏着一头蠢蠢欲动的野兽。
生涩的血腥味在他们的口腔中逐渐蔓延开,巫岁稔松口喘息,却被他反咬唇珠,齿关被撞地生疼,与其说他们在亲吻,不如说更像是两只小兽在相互撕咬。
一滴泪珠颤颤巍巍地从少女浓密的眼睫滚落,滴在他鼻梁骨上,烫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