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裴屿原想压线扣球,但没控制好力道,明显是会出界的,邝野却偏偏要无视边线和胜负规则,像不在意这一分一样,疾步後退去接。
然後还了裴屿一颗软绵绵的前场吊球。
曾一本惋惜痛呼:「嗳!邝野!你他妈也喜欢遛狗啊!」
第一颗球终於落在地上,崭新的羽毛不知在哪一回合被打缺一小块。
裴屿流畅地把球舀起,抬眼时候那颗小痣藏进眼睑,目光锋利带着锐气,还流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盎然兴致:「再来。」
邝野欣然做好接球姿势,远远朝裴屿扬起嘴角。
「我去!屿哥你今天怎麽打这麽凶,平时跟我们跳都懒得跳!」
「你这一拍子下去我狗头可能要爆开!」
「屿哥屿哥,这颗球我觉得我能……嗳嗳嗳你怎麽又不给我接!」
「操,新生代表,邝野!你他妈不是羽毛球打得不好吗!」
「少点套路多点真情!你一老实学生!能不能有句实话!老子体验感太差了!」
邝野接到裴屿一颗角度刁钻的球,然後从容抛了个远高球。
趁球还没落下,邝野分出精力演戏,「忙里偷闲」跟临时队友说:「是不好,没有裴屿学长打得好。」
杨立张张嘴,傻眼了,这场没有感情的球只有他在硬撑。
不等杨立无病呻吟,裴屿学长大义灭亲的球裹挟着杀气直直朝杨立叫嚣而来——
「卧槽!」杨立当即就是很怂的一个抱头蹲下,连球拍都扔飞出去不想要了。
输掉一分,比分再次拉平。
发球权给到裴屿,邝野舀起球,没有直接打去对面,而是横着拍子带着球,不疾不徐走近了球网。
羽毛球场的球网并不高,邝野的个子又极其出挑,他几乎惬意地往网带上一趴,把球拍朝裴屿越举过去:「学长,下个球我也学你,捡软柿子捏,行不行?」
裴屿走到网前,修长两根手指夹住羽毛,轻飘飘把球带走,冷淡的目光流经眼尾,翕张的薄唇却因为运动血液循环加快而变得有些红:「随便你。」
曾一本一个冷颤:「我不会就是那个软柿子吧?」
邝野给了曾一本学长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曾一本倏地发觉乖乖学生和混混的身份好像在这一刻调转,有种自己被锁定了的感觉。
果不其然,从此之後,邝野颗颗球都啪啪作响地朝曾一本飞来,曾一本满头大汗,发现邝野比裴屿还过分,他不是来遛狗的,是来杀狗的。
好在每颗曾一本接不到的球,裴屿总能眼疾手快弥补,没让邝野拿曾一本开刀享受猎杀时刻。
双打,可谓一点配合都没有,唯一的默契就是曾一本不会碍裴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