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聲像一記重棒敲在心上,餘韻綿長。
南熙輕嗤一聲,和那個女人的做法如出一轍。
她想沉下心製作花束,可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提醒著她從未忘記。
她始終記得那一天,屬於她們的畢業旅行剛結束,彼此你儂我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相約見面。
悶熱的午後,蟬聲聒噪。
她卻不覺得煩,一心坐在餐廳等著薄時月共進午餐,然後去遊樂場,旋轉木馬、過山車、鬼屋、摩天輪,在最高處接吻。
她興致勃勃地安排好一切,約定時間已過,薄時月卻遲遲未到,她焦急地朝入口處望去,卻在對面的咖啡廳里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朝思暮想的薄時月穿著一襲張揚的吊帶紅裙,優雅地捧起咖啡輕抿一口,唇邊帶著耀眼的笑,目光灼灼地望向對面的男人。
南熙從未見她笑得這麼愉悅過。
她總是冷著臉,就算再開懷,笑容依然輕淺。
南熙難以置信,懷疑自己認錯了人,直接離開餐廳前往咖啡廳,確認那是薄時月後,又硬生生停在窗前。
或許事情並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她怕自己想多了,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意料之中,薄時月發現了她。
意料之外,薄時月平平靜靜地偏過臉,繼續言笑晏晏。
憤怒驅使她在餐廳大鬧一場。
可當事人卻毫無愧疚之心,抱臂坐在那裡,冷臉旁觀著這場鬧劇,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全程只對站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的咖啡店老闆說了三個字:&1dquo;我來賠。”
沒有正眼看她一眼。
南熙鬧夠了,也醒悟了,放了狠話之後拂袖而去,在三十七度的高溫下走了二十分鐘。
大汗淋漓回到家,收到薄時月的信息。
【我們分手吧。】
隔了一天,她得知薄時月遠赴美國。
那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面,以她的狼狽不堪、薄時月的優雅從容收尾。
十年過去,她一直以為自己釋懷了、成長了,溫柔的時光會輕輕吹拂她的傷口,撫平所有的傷痛。
直到此刻紮根在記憶深處的畫面緩緩浮現才明白過來,疤痕猶在,她只是將疼痛當成了習慣,故作雲淡風輕。
時間如刀,只會讓刻在石碑上的文字愈發深刻,恨意也入了骨。
包紮好花束,南熙露出一個職業微笑,將花交給那個叫萱萱的女孩。
&1dquo;哇!這也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