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慕羽借口身体不适,帮钟书玉推脱掉了所有探访。
三日后,太子回京的日子,也是宫中洗尘宴的日子。
一大早,钟书玉就被喊起床,在丫鬟婆子们的忙碌下,梳洗打扮,收拾妥当乘上马车。
头上的环佩叮当压得她头皮疼,身上的礼服也啰里啰唆。难怪世家小姐们姿态优雅,这给谁也野蛮不起来。
宫门尚未开,一群在别处极难见到的王孙贵胄,像大白菜一般凑在一起互相恭维,脸上全是虚伪的笑意。
南宫家的人刚下马车,人群就围了过来。
都是朝中官员携子女前来问安,其中多为神院的同窗,钟书玉都认识,于她而言不算难。
忽然,有人道:“问雪这是怎么了?”
众人齐齐看去,是丞相之女阿苑。
三年前,钟书玉偷学法术,被阿苑逮了个正着,她让人把钟书玉拖出去打死,恰巧南宫问雪路过,将人救下,还以自己为保,留钟书玉在神院修行。
多年以来,阿苑表面对南宫问雪尊敬,背地里,没少嚼她舌根。如今有了让她难堪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阿苑笑了笑,疑惑道:“殿下回京,您不开心吗?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丞相在朝中地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作为丞相最宠爱的女儿,阿苑没少被人恭维,恭维到,她以为可以和南宫家平起平坐。
在钟书玉回答之前,南宫慕羽先道:“阿苑姑娘这般关心阿雪,怎会不知,她告病修养许久?”
南宫问雪和钟书玉不同,她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不去神院,还需一个合理的理由。
“这……”阿苑回答不上。
南宫慕羽又道:“近几年魔族猖狂,上神避世不出,多因凡间污糟之气太重,陛下传过口谕,为官者应做表率,正不义之风,丞相大人……”
他话头一转,轻笑,“自己家的人,更该约束好,可不能让上神觉得,人族比魔族还虚伪。”
丞相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忙道:“是是是,臣谨遵教诲。”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阿苑彻底闭嘴。
这场戏里,似乎没有钟书玉发挥的余地。
宫门开了,在太监的引领下,众人纷纷前往御花园。
作为羽林军统领,韩云州也在此列,钟书玉瞧了他好几眼,也不知他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现在能帮她的,只有韩云州了。
宴席开始之前,男女眷在不同位置。钟书玉懒得和那些人虚与委蛇,找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去了凉亭看鱼。
左瞧右瞧,见无人注意,她将提前写好的信塞到贴身侍女手中,道:“务必送到大公子手中,莫让人看见。”
“是。”
侍女与南宫问雪一起长大,十几年的交情,钟书玉很放心。
一会儿功夫,侍女回来了,带着她往一处偏僻的小殿走去,道:“小姐,此处无人,我在门外帮您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