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远陷入了迷茫……这水兽真奇怪得紧。
若说这水兽守护的是这柄剑,那么早该在沈修远取剑一刻便有动作;若是此兽是自卫,那在挥动决疑一刻就该有反应……但偏偏水兽都没有反应,连交还都无所谓,只在沈修远将要离开时才出现异常。
师父说过,凡事若是想不明白,便设身处地,由己推人……
如果这水兽的立场与九凰相反,九凰的试炼莫非是胜过这只水兽?
不对,若是如此,他早该和水兽激战数十回合,绝无可能僵持。
……如果水兽与九凰立场相同呢?
这就意味着他带着剑回去,会被水兽攻击,水兽与九凰立场相同,也就是说……这把剑可能并不是九凰所丢失的东西。
沈修远想得心惊,决心押着龟息丹的极限观察一番,一步踏错说不定就是万劫不复,他必须小心谨慎。
沈修远打量了一圈潭底,除了白沙确实别无他物,甚至感受不到分毫阵法的气息……沈修远的视线停在了剑尖留下的地方,他记得取剑时有一瞬的凝滞,但再一细想,即便是水底取物也不该有那样被什么吸住一般的手感。
莫非那里还有什么东西?
时间不等人,沈修远无暇再研究他处,这便蹲身拂开那口子附近的白沙,失去了白沙的掩盖,一只黄金的镯子显露了出来——与九凰左手腕上的那只一模一样,镯子内部正好有一个阻止取物的阵法。
这只金镯应当才是九凰真正遗失的宝物。
就在沈修远拿起镯子一刻,那双幽蓝的眼睛底下现出了一排洁白的利齿,仿佛是一个狰狞的笑容,沈修远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后退一步,那水兽随即收起了利齿,一双幽蓝的眼缓缓向沈修远靠近。沈修远被这水兽狰狞一笑吓得不轻,再加上口中龟息丹已过了极限,沈修远只得自行屏息,来不及再与水兽纠缠,沈修远一掐剑诀,意图御剑快速出水。
就在决疑将出一刻,沈修远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亮光,那温和的白光自幽蓝的双眼附近开始亮起,随即迅速呈环形绕遍了几乎整个潭底,沈修远尚未看清周围便被那水兽一头拱起,连忙下意识收回决疑护在怀里,这才趴伏在水兽长长的身上,接着便是风驰电掣一般逆水而上,沈修远连忙闭上眼,运起周身灵气护住经脉,谁知不过两息之间便已随水兽一同破出水面,空气灌入肺腑,再睁眼时,沈修远才看清这水兽的全貌。
头部似蛇却长着蝠翼一般的膜与蛟龙一般的角,浑身雪白泛光,却有一道伤疤自腹部延伸至背部,甚为可怖。
沈修远坐在这水兽的头部一时呆滞,他左手与怀里都拿满了东西,正呆愣的时候,却听巨树那边传来九凰的呼喊:
“小白!他找着我的镯子啦?”沈修远循声望去,正见一点白色自九凰身边掠过,似是孤鸿,水兽小白应声点头,沈修远便随着在半空一上一下,差点坐不稳。
水兽小白点完头还不算完,竟又张开那血盆大口朝九凰狰狞一笑,笑得沈修远心情微妙。
“那就好!”九凰又喊了一声,随后便不说话了。
水兽小白安安静静地将沈修远送到地面,一双幽蓝的眼睛还紧盯着沈修远不放,沈修远看了看手中的剑与金镯,脑海中一瞬天人交战过后,将那柄剑递了过去。
“这不是前辈要找的东西,我将它还给你。”
水兽小白眨巴眨巴眼睛,大头左右摇晃,把沈修远的手拱了回去。
“你……”沈修远话未说完,九凰那边却等急了:“沈——修——远——还不赶紧带着我的镯子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是神装!
九凰姐姐,脾气古怪,取名品味更古怪,比如之前用幻境困住修远的鸿鹄,人家名字叫鸿影,她叫人小鸿。
对,小红,尽管人家一点都不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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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远本想还是将剑还给小白比较好,谁料小白听完九凰的话之后仿佛受了什么惊吓,直接将剑顶在头上,然后赶紧顶着沈修远的背往巨树那边赶去,沈修远无奈只得背上决疑,手中拿着镯子再次来到了巨树之下。
到了地方,小白便规规矩矩地团在沈修远旁边,仰起头眨巴着眼睛望着九凰,倒让沈修远想起每次无忧上山来找他却被自己师父抓包的场景——区别可能在于师父并不吃无忧那一套,而九凰已经扔了个不知道什么种类的果子让小白嚼得咔嚓咔嚓响。
沈修远上前一步道:“晚辈在潭底发现了这个镯子,不知是否是前辈遗失的宝物?”
“是,这镯子四百年前便和那柄剑一同被我扔进了潭底,你倒细心,这几百年间能到我这里的无一不是前途无量的小辈,可但凡见了那柄剑……”九凰说着将沈修远递出的镯子引到自己手中,沿着花纹细细抚摸着说:“便都忘乎所以,以为找着了交给我,我便会知恩图报,将和光或者同尘送给他们。”
话说到这里,九凰转而看向沈修远,勾起唇角道:“你很有意思,不仅发觉其中差别,更没有将神剑据为己有的心思,对小白也并未先下手为强。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这般有君子风度的小辈了。”九凰说完便将镯子戴回了右手腕上,神色间满是怀念。
沈修远垂首道:“前辈谬赞。”
“虽然我对沈氏恨之入骨,但我不讨厌谦虚的小辈,你既然找回了我的镯子,我也该给你一份谢礼。”九凰语含笑意,随手指了指沈修远手中那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