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洺无暗幽暗的眼睛也稍亮了些,装作有意思的口吻说道。
他就是听说胡家选人炼人方面精湛,培养出来的都是精卫,才会选择与他们做交易。
洺之洲一旦登上了城主之位,第一个除掉的,就是自已。
见洺无暗眼神中来了点兴趣,胡鸣成大脸笑了下,继续说道:「我培养的死卫,可最是听人话,是相传南阳刘家武房刘武土亲自辅导的,无论是杀人还是做事都跟杀王差不到哪去。」
洺无暗听言,眼底闪过一丝明色。他也早有耳闻,铜川刘家世代教人习武,武术动步更是绝中之绝,用来自保绝对没问题。
胡鸣成观察着他稍变的神色,就听到淡冷的声音响起:「条件。」
胡鸣成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些,装作闲逸的扭了扭脖子,又活动活动身子:「我们这边,主机发布了一个A级任务,而且是专门针对魁的,具体来说是保护任务。」
他的声线往下更轻更沉了些:「洺二少应该对这个任务很熟悉,毕竟他接了任务,会频繁出现在你身边。」
洺无暗听着,攥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更紧了几分,脸上神色依旧冷淡。
果然,他猜的不错,是杀王魁。那照这样说,翎少家主也就暗示了魁是下一任继承者,公开给他立职示威。只是洺无暗有点奇怪翎琛为什麽要这麽做?对自已有什麽好处?
或者说,他和魁王,难不成有什麽关系……
想法尽於此,再转回来,「所以,你想让我杀了他?」洺无暗神色不动的问道。
胡鸣成看向车窗外,又是一个急刹车,他的身子猛地往前倾斜了一下,汽车停了下来。
守在大门口穿着正装的男人赶紧迎了过来,胡鸣成看向前面冷峻的面孔笑而不语了下,打开车门下了车。
走了一步,又转身对着前面开车的人说道:「洺二少,咱有事电话联系。」他话里有话。
男人恭敬的给胡鸣成打开门,肥胖的身子摇摇晃晃稍带得意的走进去。
洺无暗转了个车头,径直朝前开去。夜晚,在一家已经关闭的馆子旁,通过後视镜环顾了眼,一只白鸽飞来,落到他的食指尖上。
拿出纸条放飞白鸽後,低头看了眼,从车侧一内拿出打火机点燃,将它扔向地面,汽车向正前方长长驰去。
当时车子走後,银迟从房檐上跳了下来,昏暗的路灯照向少年些许忧伤的脸,就这样静静站了几秒。
将手中的枪收起,装作若无其事的向前走着,顺带从左侧取出腰间挂着的水袋,将袋口打开,大口喝了几口,又随意擦了擦嘴角,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
十一点多,已经这麽晚了啊。
听闻东城华街夜间戏房甚是热闹,且彻夜不闭,人多更是沸腾,戏也是美中有画,极其生动绘色。
消遣下,散散心情也不错。
银迟迈步走着,将帽子摘了下来,吹吹夜间的凉风,顺便将额间的头发往後捋了捋,散些热。
好几条街道几乎没有夜灯,昏暗昏暗的,偶尔还能听到矮瓦房内小孩的哭声,迟迟不绝耳。路边几处树下经常还能看见青年上身魁梧的身材,正倚着树睡觉。
但起码月光能带点亮。少年走在空荡的街上,也能看见几家亮着的店面,而远处,远处的灯光更是斑斓奇华,缤纷多彩。
不用猜,就知道那是夜间从不闭门的花沉浮阁,里面也兼着客栈职务,既然听曲也能睡人,所以盖了两大座看着华丽的楼房,一矮一高,各居两旁,挨的较近。
少年的步伐往那边迈着,只是才走了几分钟,就听到渐隐渐现的脚步声,「扑扑扑」
好像在小跑着,听声音像是个姑娘。
银迟神色瞬间警惕起来,习惯性的将刀拿於手中脚步停下,判断着声音的方向。
大晚上的,一个女子深夜出来还这麽着急干什麽……
脚步声好像在侧後方,离自已似乎越来越远了,而且,不止一个人,是一群人……
声音杂乱且很小,他很难判断对方的动向是什麽。
转身看向後方一片漆黑的夜,垂头思考了下,又向後方跑去。
而那人正是落惠。她去常不关门的一家店买糖,许是打开包掏钱的时候被玻璃门外路过的人恰好瞄到里面的钱,眼里闪过贪婪欲望。
她感觉到这种视线,迅速付完钱,将包背好一刻不停的走去。只是没去茅屋,故意绕了一个很大的弯,想把身後跟着的人甩掉。
而身後跟着的人,也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十银票,纵使有点少,也够他们几个吃一顿饱饭补补衣裳了,而且,那小妞看起来不错……白嫩白嫩的,倒是人模狗样……
落惠只低着头,一味的往前小跑,身後的人跟着也越发的紧。她的手心上出了一薄汗,死死捏着包带,生怕包被别人抢了去。
那些钱,是明日她要来买米给阿奶熬米粥喝的。
阿奶牙口不好,吃不了太硬太油腻的东西,而且,这里面的钱是她唯一的积蓄了,不能被夺走。
在这饿死人的年代里,自已过不好竟然还想着用大笔钱给别人治病。可毕竟,风清救她一命也是真的。
落惠也曾问过自已:会後悔吗?如果明日洗衣裳赚不到钱或阿奶突发疾病需要用很多钱但自已却没有……
但,做事就要问心无愧。没做过,你可以补齐;做过了,就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