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皇位了。
贾珠听了这一番对话,後背的汗都把衣服浸湿了,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麽离开茶楼的。
他十四岁了,不是不知道府里的情况。
大伯居长,继承了爵位,等祖母去世之後他们二房是要搬走的,如今不过是因为祖母还在,加上祖母偏爱,老爷又是唯一有正经官职的人,才代大伯管着家里的事儿,对这一点,大伯和大伯母都是不满的,只是碍着祖母在,才忍下的。
他不想承认,但贾珠知道,不是不承认就不存在,也挡不住外面的悠悠之口。
那天晚上他失眠了,他之前一直不深想,但那一次,有人直接把那一层遮羞布扯下来了,让他直面至亲的不是。
他庆幸那时候不在家里,不然他不知道要怎麽面对父母。
有些事不是他捂着耳朵装作不知道,就真的能粉饰太平,外面的人会把这些事当做谈资,只是不当着他们这些当事人的面而已。
每次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像在油锅上翻滚,十分煎熬。
他很想说我们家搬出去吧,我能让二房立起来,但他如今哪里有这个资格说这句话?
父母只会当做笑话,一笑置之。
反覆思量後,贾珠知道,他只能早点考取功名,早日出息,这样老爷太太自然就不会盯着大伯了。
王氏不知道贾珠想到了什麽,脸色发白,以为是自己语气不好,所以也不再说了,让他好好休息:「回头来陪陪你弟弟,他盼着和你玩呢,日後还要你们兄弟互相扶持。」
贾珠低声应了,然後当晚,他就进入了刻苦读书的状态,没多久王氏给贾珠塞了一个貌美的大丫鬟:「你年纪也大了,我给你个贴心人,她会好好照顾你。」
贾珠接受了,这是他们家的传统了,他也对男女之事有些好奇。
他院子里来了这麽一位大丫鬟,大家都知道这是贾珠的通房,未来的姨娘,顿时贾府众多小丫头之间的气氛就变了。
她们早就盯着贾珠了,只是上面的主子不允许,她们也就只能看着,现在有人踏出了第一步,这就代表着松口了,於是许多视线盯到了贾珠身上。
他年轻,模样好,前程远大,这是她们想要改变命运最好的人选!
第二日,贾母也给了贾珠一个美貌大丫鬟。
王氏被气了个倒仰,跟周瑞家的抱怨:「这都是孙子辈了,她也不嫌自己手太长!」
周瑞家的同仇敌忾:「太太,你放心,我们大爷肯定是向着你的。」
王氏满意点头,她相信贾珠的喜好她这个当母亲的是最懂的,她送出去的人才最得他的欢心!
正好,贾母也是这麽想的,在她看来,这是她养大的孩子,当然她最了解。
於是这两个丫鬟各显神通,斗的旗鼓相当。
在婆媳两个背地里斗法的同时,王氏积极出外交际,跟各家贵女见面。
因为贾珠中了秀才,所以有意的人家不少,身份也不低,但这跟王氏心目中的理想媳妇还有一段距离。
她儿子是公主也娶得的,只可惜,没有年龄合适的公主了。
公主不行,郡主也可以,不过王氏碰壁了。
她无法接受这一点,回来後没少跟周瑞家的骂这些人有眼无珠,「珠儿他十四岁就考中了秀才,二十就能中进士,他们却看不到他的优秀!」只盯着他是荣国府二房的身份,他们还没有分家,儿子他是荣国公的嫡长孙!
王氏没有死心,还在努力筹谋,结果一扭头,贾政就和她说,「珠儿的亲事定了,定了国子监祭酒李大人家的女儿。」
他已经和母亲说过了,她也是同意的。
贾珠要参加科举,和国子监祭酒结亲,对他未来的仕途有益。
贾政也明白这点,所以说的时候颇有些得意。
正在满心欢喜看人家的王二太太就像被人从头顶泼了一盆冷水,「定下了?」
贾政没发现她的愕然,「是啊,定下了,我们已经交换了信物。」
王氏不由反问自己,她还是珠儿亲娘吗?这样的大事她居然是定下了才知道?
她沉着脸,「哪有这麽快就定下的,还有大把的好人家。」
贾政这才意识到她脸色不对,皱眉看着她,「是我和李大人定下的,一家有女百家求,我不是不想和你商量,只是怕被人捷足先登,今天才交换的信物,不是故意不告知你。」
说着,贾政缓下脸来继续解释,「珠儿有这个岳丈未来的路会更好走,我和李大人又一见如故,再一聊,我们正好有适龄的儿女,这是天作之合。」
他是特意打听了对方的情况,主动结交的,恰好,对方对他们家也满意,一说就成了,虽然是没有提前和王氏说,但他才是一家之主,如今不是和她说了吗。
王氏看着他这样的态度,深吸了一口气,「珠儿还差人提拔吗?不是有你,还有他舅舅吗?」
贾政不可理喻的看着她,然後甩袖离去,「见识短浅,居然不懂文武殊途!」
他这一走,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王子腾是武官,帮不上贾珠太多,他虽然是文官,也在官场,但他进入朝堂这麽多年没有挪过位,哪里照应得了贾珠?
王氏不是不知道他生气的点,她是故意的。
她就是对李家不满意。
国子监祭酒这才几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