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心乐背对着门,蜷在黑暗的房间中,任寂静将自己覆盖。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响起,有人推开了门,吹进了一股潮湿的气味:“就猜到你会在这里。”五条悟阖上门,走了过去,坐到榻榻米上,往后一仰,双手枕在脑后躺下了。
“为什么躲起来?”他问。
无名心乐没有睁开眼睛,半晌好似被抽取了灵魂的声音:“你也知道吗,是莲。”
“从谁那里听说的?”五条悟侧过头。
“果然……”无名心乐紧紧闭着双眼:“什么时候?”
眼睛干涩,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去莲的学校,问了他的老师,说是有个奇怪的男人,说了些怪话,大概就猜出来了。时间嘛,”五条悟好似在斟酌,又像是在回忆,“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那几年。”
无名心乐能理解他没主动说的原因,是她太抗拒,平日自己也不提。这倒没什么,让她难过的,是那个男人说莲是想将她带离无名家,才受到了欺骗。
“说起来,心乐,”五条悟翻身侧躺,同无名心乐面对面,“你还没给我答案。”
“我是你的什么?”他说着凑上前,离无名心乐近了一分:“说好答案留到未来,我来索要回答了,快点说。”
沉默。
五条悟再次挪动身体,凑到无名心乐面前,两人的额头几乎碰在一起,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装听不见没用哦。我,是,你,的,什,么?”
依旧沉默。
“算了。”五条悟放弃了般,说道:“心乐,结婚吧。”
细碎光线透过间隙漏进来,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够了。眼球不自觉地动了,隔着眼皮看得清楚。
“这不是听见了嘛。”五条悟笑道。
“别开玩笑了。”无名心乐睁开眼睛,眼前明若白日。如今,她已不觉得五条悟长得好看了,只是见到这张脸,就会觉得莫名安心。
“不是玩笑哦,我很认真。”他说。
“戒指呢?”她问。
“没有,你想要的话——”
“不想。”无名心乐打断了他的话,翻身而起,甩了甩头发,起身拉开门。
方才下过一阵小雨,地上还是湿漉漉的。午后的微光落下,无名心乐回过身,斩钉截铁道:“是饭票。”
“欸——说这种伤人的话。”五条悟起身走了过去,站到她身旁,略微倾身,看着无名心乐的侧脸:“这种糟糕的性格,除了我以外没人能忍受哦。”
“反过来才是。”无名心乐下了走廊:“既然饭票还在,我也不会放它在那里,自己死掉了。”
术式虽说看重血缘,也有一半非咒术师家庭出身。与生活和性格互相影响一样,咒术也是参与其中的一种因素。
她能够实现一切的愿望,唯独无法触及生命。她曾许愿过的他人的死亡,并非是她造成,而是恰好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