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注意到容修剛在捂著頭,皺起如山巒般的眉,知道他宿醉後頭疼,本著下屬的職責,她公司大樓對面買了一杯熱牛奶。
買完熱牛奶回來時,正好是上班高峰期,繁夏等了兩趟才坐上電梯。
可等她剛踏出電梯,便覺得氣氛不對。
一位小職員火急火燎的向她跑來:「繁總助不好了,總裁的姐姐來了。」
容修的姐姐容嫤,曾經的山海集團繼承人,因為行賄被判三年,聽說前幾天剛出獄。
「我知道了,你們先去工作。」繁夏平靜的說道,心中已經猜出了容嫤前來的目的。
入獄前,她還是風光無限,即將繼承百億資產的繼承人。出獄後,她大權被奪,集團里也無她立足之地。
她當然得鬧一鬧,搏一搏,試圖再次擠進山海集團的權利中心。
「我是母親的女兒,山海集團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你怎麼好意思一直坐在這個位置!」
「這個集團是個我母親和祖母兩代人打下來的,一個男人鳩占鵲巢三年你就知足吧,竟然還敢趁我不在公司就稀釋我的股份,瞞著父親把我踢出董事會,父親他說他不認你這個兒子!」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天天不是酒局,就是酒局,這是你一個男人該幹的事嗎?你的教養都到哪裡去了?敗壞我們容家的名聲,母親她死不瞑目!」
繁夏將熱牛奶放在桌上,聽著辦公室內不斷傳來的爭執,準確的說是容嫤一個人獨角戲,容修的聲音她一句都沒有聽見。
繁夏仿佛都能猜到容修此刻的眼神,輕慢倨傲,低著頭漫不經心的整理著袖口,面對容嫤的暴怒沒有一絲情緒起伏,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襯得容嫤在無能狂怒。
正當繁夏以為這場鬧劇就將以容修的冷處理告終時,一陣刺耳的玻璃破碎聲從辦公室里傳來,言語相譏即將升級為暴力行為,容修是個男人,絕不是容嫤的對手。
繁夏當即沖了進去,昂貴的波斯地毯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容嫤手裡握著半個酒杯,神情激動。
而容修不動若神,眼波淡淡,並沒有被她過激的舉動嚇到。
但容嫤手裡碎掉的酒瓶依然是個威脅。
繁夏想也沒想,直接上前,憑藉在孤兒院生活多年的經驗,迅疾地鉗制住了容嫤的手臂。
「疼疼疼!鬆手!」容嫤疼的大叫,雖然是女人,但容嫤也是打小眾星捧月的大小姐,甚至在監獄的生活都有人打點,讓她活的十分滋潤,根本無力反抗。
繁夏並沒有聽容嫤的,反而看向容修。
容修也在看她,彼此的目光再次交匯,只是這一次容修沒有閃躲,淡色薄唇甚至勾起一抹罕見的弧度,狹長眼眸下那顆酒紅色的小淚痣顯現出與平時禁慾氣質截然相反的靡艷。
「繁夏,放開她吧。」容修淡淡開口。
繁夏鬆開手,容嫤揉著快要斷掉的手臂,狠狠瞪了她一眼。
容修不緊不慢地站起,擋在繁夏身前,皺皺巴巴的白襯衣和凌亂的髮絲並沒有損傷他一絲一毫的氣質,反而多了些平常沒有的煙火氣。
他垂眸靜看了容嫤一會,嗓音疏離:「你走吧,我不跟你計較。」
容嫤憤恨難平:「憑什麼,這個集團原本是屬於我的。」
「憑我現在是集團最大股東,有本事跟我搶啊?」容修狹長眼眸里說不出的輕蔑。
「你——父親他、」容嫤咬牙切齒道。
容修傲慢的瞥了她一眼:「對了,別想著用父親來壓我,他不認我更好,我順道把他也踢出董事會。」
「好啊,好啊,為了錢你是六親不認了。」容嫤無計可施,只能發泄幾句離開辦公室,臨走時還不忘狠狠撞繁夏一下,藉機報復。
「你沒事吧?」容修盯著繁夏剛才被容嫤撞過的肩頭,聲音好像被什麼揪著。
「沒事。」繁夏微微一笑,把熱牛奶遞給容修:「喝些熱牛奶,緩一下宿醉吧。」
裊裊熱氣從紙杯中飄溢出來,醇柔的牛奶香氣在辦公室內散漫開,驅散了原本刺鼻的酒精味,乳白色的牛奶在她手中微微晃蕩,修長的指尖因為接收了紙杯傳導的熱度而變得更加紅潤。
容修眼眸微動,緊閉的薄唇內,牙齒幾乎要咬破舌尖:「這是你特意給我買的?」
繁夏微微點頭,眼眸笑容無聲輕漾。
容修腦中顫顫巍巍,不知名的甜差點撞昏了頭腦。
他竭力保持著冷靜,伸出手接過熱牛奶,觸碰到的正好是她剛剛握過的地方,微燙的熱感傳到他的掌心,耳垂似被燒了般微紅:「謝、謝謝。」
看著杯中奶白色濃香醇厚的牛奶,容修正要喝下,突然想起了溫瀾生之前炫耀的笑。
低劣的嫉妒和攀比心蒙蔽了他的理智,竟妄圖與原配爭個高低:「溫瀾生喝醉了,你也會幫他買牛奶嗎?」
「不會。」繁夏搖頭笑。
容修喜不自勝,心底湧起細細密密的滿足,像陰暗角落裡的小蟲子,藏著見不得光的快樂。
「瀾生他不會喝酒。」繁夏補充道。
不會喝酒,自然就不會喝醉,不會喝醉,自然就不需要她買熱牛奶。
心底藏著的那些隱秘的小快樂瞬間凝固,變成漲得他心間苦澀的酸與嫉妒。是啊,好男孩怎麼會喝酒?
「其實我以前也不會喝酒,只是坐到這個位置,有些酒局宴會避不開,不得不學著喝。」容修微抬眼眸,小心的解釋,打量著繁夏的反應,想看她眼中是否有對他醉酒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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