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走进来,一声令下,让王旭然和教室另一边的李炳然调换座位。
「为什麽啊?不是,我不明白啊,为什麽啊?你要说换个女生过来也行,怎麽把我换掉了,又来了个男的?」
张淳拍了他一掌,「诶呀,你别这麽说,人家李炳然一声不吭的,可比你强多了。」
「这以後我不在了,谁保护你们呀?千儿,怎麽办,挺舍不得你的。」
「可别,别舍不得我。一会儿让花姐听见了,给你调到走廊里坐着去。」
王旭然唉声叹气,把东西一件一件搬走了。没几分钟,李炳然大包小裹地搬了过来。
大家对李炳然的印象普遍都是内向丶害羞。在之前的座位坐了两个多月,到现在还没和周围几个人熟悉出来,听说一天加起来都不超过五句话。
「欢迎你呀。」
许千想起自己班长的身份,主动打了个招呼。
李炳然放下东西,转过身,腼腆地笑了一下。再转回去的时候,碰掉了桌上的英语词典。
「我有点怀念王旭然了。」
张淳贴过来,用手挡着,在许千耳边悄悄说了一声。
想起搬书时他为了「炳然」两个字跑过来找自己的样子,许千拍掉她的手,「诶呀,人家就是有点内向。」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刚换过来不到两周,李炳然就完全变了个人。每节课,这附近坐着的人都能听见李炳然压着嗓子接话的声音。
这当然和许千有关。
事情是这样的。他坐过来的第二天,数学课,老师正在讲作业。张淳举起手,问了一道题。老师一读题干就生气了,说这是上课时讲过的例题。
「没有吧,老师,这我都没见过。」
许千把自己的练习册压在作业下面,一边写,一边幽幽地感叹了一句,「只能说你没看懂……」
「不能说你没看见。」[1]
李炳然接出了後半句。
震惊地转过头,四目相对。
「达瓦里希。」[2]
「达瓦里希。」
张淳一脸不解地侧过头看他们两个,翻了个白眼。
那是一节载入史册的数学课。用张淳的话说,从那天起,李炳然走上了王旭然的老路,变成了一个招人烦的「话篓子」。她说的其实并不准确。相比於王旭然,李炳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课的时候,就算没有人搭茬,他也会在下面说个不停。一开始,看他和许千关系好,大家都以为是他们两个在说话。但是抬起头一看,两个人都低着头,一点交流的趋势也没有。许千写写算算,李炳然涂涂画画。
张淳坐得近,常常忍无可忍。可她和李炳然又没那麽熟,就用手肘顶顶许千的桌子,「诶,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