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一航刚平缓的面容又蒙上一层忧郁,“我现在不想谈论感情,我的事以后再说吧。”
风小斐在晚上独自去了一趟半山别墅,整栋房子已经,黑灯瞎火的被封锁线围住,大门紧闭。她悄悄溜了进去,因为上次来过,所以也熟门熟路,她打开了客厅的灯,豪华水晶吊灯亮着橘黄色的光,黑暗被落地的窗帘遮挡在玻璃窗外,一楼的客厅很大,很适合开party,酒柜沙一尘不染,大黑屏的电视挂在墙壁,桌面的花瓶上插着一束鲜花,新鲜素雅,地板光洁的像镜子。
她迎着光洁明亮的楼梯上了二楼,梅尘房间的那扇门已经被刀捅了好几个窟窿,地板上到处撒着血迹,还用白色的记号笔画了死者倒地的位置。
据说当时梅尘还穿着睡衣,能穿的睡衣见人说明应该是熟人,她扫视着梅尘的房间,两层的窗帘,一层白纱,一层遮光。房间也很大,宽大的床配着精致的床头柜,高雅的梳妆台,整排的衣柜里挂满了衣服,靠墙的是布艺沙,配的小方桌,方桌上还放着一盘水果。
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床单被罩有些轻微的凌乱,床头柜上的西方女神石雕安静的站立着,她拿起来观察了一番,有些沉,梳妆台上满满的化妆品也很整齐,地上也没有明显拖拽的痕迹,房间应该是第一案现场。
水果盘在房间,那把水果刀应该在案前还在水果盘。
风小斐坐在沙上苦思冥想,刘芷瑜不会蠢到来别人的家杀人,还在现场还留下那么多的指纹,她一定看到了什么,才让她的精神受了刺激,那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事呢?
风小斐这时打了一个电话问,“刘芷瑜的后背或者脑袋有没有什么伤痕?”
几分钟之后,她收到答复,刘芷瑜的后脑勺确实有被硬物所伤。
风小斐起身站在了门口的位置,她将整件事进行了推理,有人拿着水果刀杀了梅尘,这时候刘芷瑜恰巧进来,看见满身是血的梅尘,惊慌不已的她突然遭到袭击,有人从身后用硬物击晕了她,那人故意在门上捅了几个洞,又擦去水果刀上的指纹,将水果刀握在了刘芷瑜的手里,她再次走过去,拿起床头柜上的石雕。
这个石雕,很有可能就是击晕刘芷瑜的凶器,然后栽赃嫁祸。
可风小斐想不通,刘芷瑜为什么会出现在半山别墅,案现场离刘芷瑜给自己那张图片的时间也只不过一两个小时,风小斐想起那张照片,她在心里判断,是刘嘉琪报的案,她从方队那儿还了解到,梅尘的最后一个电话确实是打给刘嘉琪的,那刘芷瑜会不会是跟着刘嘉琪来的?
她将目光又转向了房间的门锁,这只是普通的锁,从外面根本反锁不了,这说明刘嘉琪在说谎。
她更加肯定这件事和刘嘉琪脱不了关系。
刘嘉琪回到家,她关上房门,让自己与黑暗融为一体,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觉到她扬起了嘴角。
她打开窗户,夜里微凉的风钻入她的房间,旁边不远的一栋别墅里亮着昏黄的灯,照着一家人温馨的身影。
梅尘在在辗转不眠的几天后,又打电话劝她,“可儿,你去自吧,这几天我倍受煎熬,不管怎么样,妈妈会一直等你出来。”
她一边安慰着梅尘,一边又去了一趟半山别墅,梅尘还穿着睡衣,这几天看起来确实有些憔悴,梅尘看到她情绪又有些激动,“可儿,听妈妈的话,你去自吧。”
“妈,我们两母女好不容易团聚了,难道你就忍心我的下半辈子在监狱度过吗?”
梅尘像受到惊吓似的捂着心口,“可是,妈妈每天晚上我都做噩梦,我好怕。”
“不要怕,忘了就好了。”
梅尘的心纠结又纷乱,这几天过的很是煎熬,仍旧乞求的目光看着她,“不,可儿你去自吧,警察终有一天会查到你头上的。”
她很生气的看着梅尘,“你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么多年你知道我在外面过的什么日子吗?现在日子终于好过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子揪着一点小事不放?”
梅尘惊愕的看着她,“小事,你可是杀了人了,这是小事吗?”
“那又怎么样?人都已经死了,难道你真的让我去抵命吗?”
她紧紧握着梅尘的手,言语柔弱又动容,“妈,我舍不得离开你,我以后还想为你养老送终呢,你不是认识上面的人吗,你去说一声,警察就不会再追究这件事。”
上面的人?刘嘉琪说的委婉,实际上她也早知道梅尘的情人就是市里的高官,她想让梅尘动用关系替自己脱罪,这才大打亲情牌。
梅尘愣看了她一瞬,抱歉的向她解释,“我最多也只是做了一些违背道德的事,但没有杀人,上面的人再怎么纵容我,也不会允许我挑战法律的底线,有的人位置坐的越高,越怕出事,可儿,这件事我怕是帮不了你。”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吗?”
梅尘红着眼圈安慰她,“你不会死的,相信我,只要你去自,我会请最好的律师给你打官司,请求上面的人对你从轻处理。”
她非常的恼火,甚至冲着梅尘吼着,“说来说去还是让我自,你这么自私,到底有没有真正在意过我?”
她凶恶的样子,也许吓到了梅尘,梅尘更惊愕的看着她,连声音都带着哭腔,“可儿,我就是害怕失去你,才让你去自,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恶狠狠的说道,“我这个样子,都是被你们逼的。”
“不要这样,可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不想坐牢,如果你想我真的没有事,就不要去报警。”
“可儿,不要再错下去了,你只有自,才能让令我心安。”
她终于愤怒了,“你一定要让我进了监狱,你才心安吗?”
梅尘已经开始隐隐的哭泣,“可你杀了人,我没有办法,我是为你好。”
她无动于衷。
梅尘又哀求她,“可儿,你去自吧,求求你了。”
自两个字让她受了刺激,她恨梅尘当年抛弃了她,她想起自己这么多年受的苦,恨意在心里愈强烈,像头猛兽在内心嚎叫,她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目光搜索到了果盘上的水果刀,梅尘正背对着她擦眼泪,她无声无息的拿起了那把水果刀藏在了身后,然后走近,神情漠然的最后一次质问梅尘,“你确定要我自吗?”
梅尘坚定的点点头,“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替你报警。”
梅尘的话一出口,她那把尖利的水果刀便刺入了梅尘的腹部,带着温热的血液沾满了双手,梅尘惊愕无比,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搐,眼里带着无尽楚痛与绝望,颤抖的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