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祝云时正在小厨房里,望着药炉底的火苗发怔,听到谢星照回了书房的消息,看了眼蒸腾而上的团团水汽,皱了皱鼻子。
还记得要吃药?
待药熬好,祝云时提着装了药的食盒走到书房外。
她尚有些踌躇,昨日她是喝醉了才和他吵了架,她其实对他的事一点儿也不在意,但不知他是不是误会了,而他们同处一个屋檐下,她着实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这时,她忽然看见守在外头的问砚看到她後脸色一变,似是没想到她怎麽会突然来了。
祝云时心中疑惑,皱了皱眉走近几步,听到了书房内传来的两道对话声。
一道自然是谢星照了,而另一道是……
她不自觉想再走前几步,但还未迈出脚步,便被问砚拦住了。
「郡主,您怎麽来了?」
「我来给他送药。」
问砚犹豫地看了一眼门扉紧闭的书房,不是吵架了吗?
他赔笑道:「这……郡主,殿下现下不太方便。」
祝云时点点头,「是谁在里边?」
那声音,她总觉得听着耳熟。
问砚神色更加慌乱了,脑里百转千回一番後乾脆直接装傻:「属下也不知道。」
反正天塌了也是由殿下来顶。
书房内,谢星照和沈凌江自然也听到了屋外的动静,俱是神色微变。
沈凌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前人下巴上那道血痕,「看来殿下眼下有更紧要的事要做。」
谢星照不咸不淡地觑他一眼,抽出了抽屉暗格里的一个信封,但这信封上头却什麽都未写。
「谨慎些,明日孤就要见到。」
沈凌江稍稍惊讶,斟酌着道:「殿下,明日是否有些匆忙?」
谢星照带着压迫和不容置喙的目光扫来,沈凌江只得领了命,内心默默叹了口气,看来今夜是要不眠不休了。
他照常检查了一番,却在看到最後时目光一顿,震惊地看了一眼谢星照。
但见谢星照对於他震惊的神色似乎早有所料,神情平静中带着些焦灼,手指扣着在桌案上轻敲。沈凌江明白,这些焦灼均是因为门外的那个人罢了。
「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就要往门口走。
「等等,你为何从那出去?」
沈凌江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扉一愣,此处透过窓纸可以看到外头隐隐绰绰的两个影子,一个高大些的正拦着路,而另一个娇小些的提着个食盒正在据理力争。
他回过身来,「莫不是殿下还修了暗道?」
但他来过这东宫书房多次了,似乎没见过有暗道,莫非是最近新修的?
谢星照淡淡看他一眼:「没有。」
沈凌江微微皱眉,「那臣该从……」
话未说完,就见谢星照轻轻抬手指向身後的窗户。
沈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