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傅堪言简意赅。
「逃?」谢姜芨苍白的脸上露出一阵迷茫,「往哪里逃……」
虽然携带了个法力武力都高强的瞎子,但真到了要打起来的地步,谁保护谁还真说不准。
她正思索着逃跑的可能性,窗台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抬眼望去,在昏黄的烛光间,有一团黑色的毛球正奋力撞击着窗户,窗纸用特殊材质制成,坚不可破,渐渐染了血迹。
撞击声越来越大,随时会引来旁人,谢姜芨赶忙起身,好不容易将那沉重的窗户打开一条缝,黑色毛球猛地扎了进来,一头装进她怀里,差点在心口戳个大洞。
毛球在空中晕头转向地绕了几圈,喉咙里发出几声嘶哑难听的吼叫,滚落到了地上。
是一只炸了毛的红嘴乌鸦。
【叮!恭喜宿主解锁道具:信鸦。信鸦,妖族世家间传递消息的工具,若收信人失联,将会自动匹配其配偶丶子女丶兄弟……宿主可通过心血与信鸦缔结连接收为己用。】
系统像是说绕口令似的飞快读完了信鸦的介绍,还不等谢姜芨发问,又是一阵嘈杂的电流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傅堪从身後走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戒备:「是什麽?」
「一只迷路的鸟罢了。嗯……有一封信。」
谢姜芨边说边翻动了一下信鸦的身子,在它肚皮下浓密的羽毛初翻到了一张纸条,里头清清楚楚写了一个「傅」字。
在她看完的那壳,一缕惨澹的孤烟字纸条顶端冒出,那纸条顷刻间化作一团但黑色的烟雾,在空中缭绕拼凑,渐渐凑成了一封泛黄的信笺。
谢姜芨拆开看了,信中说的话很简单,信息量却丰富得让她背後出了一层薄汗:
南海龙王的小儿子遭天劫,一道天雷把人劈得三魂七魄离了体,不受控制的肉身一头扎进了深山老林里,睡个半死,被路过的农夫扒皮抽筋,卖到集市上换了几枚铜钱。
所幸晕得很彻底,没遭什麽罪。老龙王孩子们个个得道飞升,就剩这麽一个小儿子承欢膝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到处求人找门路,终於打听到了消息——小太子已转世投胎,入了人道。
那地府判官刚经历轮回,年纪尚小,业务还不太熟悉,根本没认出小太子是何许人物,现在要拉回来只怕是会魂飞魄散。阎王只好破例翻了生死簿,告知了老龙王其子父母信息丶生辰年月,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上面说……太子就於一月前出生在『莲舫』酒楼掌柜刘长柏家中。吾寻子心切,特求傅……」
她暗自咬了咬舌尖,转移了话锋:「……请捡到此信的侠士多多留意,若发现吾儿踪迹,必有重谢。」
谢姜芨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傅堪的表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淡然,似乎这封信根本勾不起他任何情绪,唯有听到「重谢」二字时挑了挑眉。
她背过身,将落款看了又看,几乎要将那个「友」字看个洞穿。
——南海龙王,竟是傅堪的友人吗?
谢姜芨神色古怪地将那年轻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怎麽看也不像是会和别人交忘年交的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真的有朋友吗?
谢姜芨表示存疑。
她将信笺封好,妥善收回了袖子里,捞起地上昏迷的信鸦,说道:「你有什麽想法?」
寒风从窗缝里阴飕飕地钻进来,吹动摇晃的蜡烛,傅堪的倒影跟着一同摇晃,平静的面色被昏黄的暖光笼罩,墨水的眸子陡然一亮,像是万千灯火都倒影在他的眼睛里。
「我的想法还是和刚才一样,」只一瞬,他垂下眸子,转向那风进来的地方,无声的视线像是投射到了很远的地方,「逃。」
「或者说……直接去南海。」
第12章牌位傅堪难得地没有嘲讽回来,十分别……
谢姜芨自觉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小时候从父母口袋里偷十块钱充□□秀会员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但正经大门不走,要从窗户里挤出去逃出酒楼的事儿,她还是第一次干。
他们运气不错,正巧刚上後门的守卫换班。
方才为了撬开严丝合缝的窗户,谢姜芨费了好大的功夫,弄得浑身汗涔涔地才突然想起来,傅堪似乎还有「法力」这种东西。
他就站在身後听她吭哧吭哧地忙活,得到求助信号之後,才大发慈悲地开了那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窗户,在谢姜芨幽怨的目光下优雅地跳了窗。
不知多久没更换的衣服被汗黏着,紧紧贴在身子上,冷风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里,谢姜芨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和馊了的泔水差不多。
她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跨过瓦块。後门的灯火没有前门那麽透亮,在黑夜里发出昏暗的光,十分考验视力。
袖中的信鸦还在昏迷,脑袋上的伤只做了简单的包扎,能不能醒来还是个问题。她搓了搓手心,伸进袖中,试图给信鸦带去一点温暖,一个恍神,撞上了傅堪的後背。
「怎麽突然停下来了……」
身前人的身体明显变得僵硬,谢姜芨不明所以,从旁探出脑袋眯眼看去,只见屋角的尽头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低伏着,後背高高拱起,浑身的毛炸得像尖锐的钢针。
感觉到他们的接近,黑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胡乱地抓着瓦片,发出令人汗毛倒竖的刮擦声,试图将高大的敌人吓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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