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城中百姓的生活热气而蒸腾,活生生的。
阮棠发呆地盯着太阳,看得眼睛有些恍惚时,一双手伸过来替她挡了挡。
她心里一喜,抬眼看向谢泠燃,「燃哥哥,你一大早去哪了?」
谢泠燃抽过她手中发带,推门:「进屋说。」
屋内与昨日刚住进来时无异,乾净整洁。
有了第一回,谢泠燃已经轻车熟路,迅速地将阮棠绾好发。
与此同时,酒楼中的夥计将他方才在楼下吩咐的早点端进屋,笑晏晏道了声「慢用」後才离开。
漠原吃食与洛京大相径庭。
洛京过於讲究美观,一块小糕点都得精雕细琢上繁复花纹,还得费尽心思取个风雅的名字丶编排些典故,却反而失了食物本身的可口。
相比之下,漠原就没那麽多瞎讲究,还原了食物本身的样子,色香味一应俱全,一碗阳春素面都吃得人酣畅淋漓。
阮棠用过早点,谢泠燃才将带回的告示推来。
那告示右下角盖了方正朱砂印绥,出自宫中,签文日期正是近几日。
谢泠燃没有喊醒阮棠,而是自己去搜寻了这些消息。
此时,他已能做出判定:「妖物,或许在宫中。」
其实告示上并没有写明什麽,含糊其辞。
只言小帝姬自打上月在淮阳坡踏青後,患病长久不愈,御医束手无策,遂急招民间郎中术士入宫,若能为陛下宽忧者,重重有赏。
阮棠反覆多扫了几遍,才琢磨出来其间联系。
淮阳坡乃向阳南坡,水草丰沃,一江之隔的对岸也是坡,却背阴少日照,植被稀疏,两者分属於漠原与洛京。最重要的一点,沈娘埋尸未焚之地便是那里,妖灵炽盛。
漠原小帝姬还是心智未开的孩童,纯良真善。
妖物若要寄於其身,轻而易举,只是恐怕对小帝姬身体大有损害。
想到这,阮棠一刻也坐不住了,「那还等什麽!我们马上进宫。」
谢泠燃拦了拦,缓道:「小九,你不必与我同去。」
任何险境,他心里总归是不愿带上她的。
阮棠明白,却也坚持,「我得去,宫中多有权有势的贵人,如果你独自前往,有人又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怎麽办?」
两件全然不同的事,就这麽被混为一谈。
想她昨日馀气还未消,谢泠燃只得无奈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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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原自安一隅,百姓丰衣足食,对钱财并不盲目热衷。
加上小帝姬安危系关国事,少有人敢胡乱应告示入宫,否则败露,训诫不轻。
於是阮棠和谢泠燃不必大费周折,便被引进宫中。
既是首先来的,也是唯一来的。
领着他们的宫人透话:「待会儿先领二位去拜见宗姬大人,小帝姬的事,陛下全交由她负责。」
「宗姬大人?」漠原与洛京的称呼有所不同,阮棠不太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