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娘明白。」此时岑嫣有些哽咽,舅父这是让她以後少回来呢。
旁边有人给新娘子盖上红盖头。
没一会儿,外面就有人道:「今日新郎有事,由新郎的弟弟代为接亲。」
不知为何,岑嫣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只旁边有人催她出门,她也顾不得那许多。
外面迎亲的鼓乐喧天,喜气洋洋,杜黎背着岑嫣上了牛车。因着县城离男方家有些远,坐牛车最省心省力,男方家就包下四辆牛车。
眼看着岑嫣坐的牛车走远了,男人们吹吹打打地出了巷子,刘秀心中的大石才彻底落了地,总算送走了那个扫把星,还赚了二两银子和街坊的礼钱,她喜得压不住嘴角,旁人还当她是因着今儿的喜事开心。
堂安县城与花溪村离了有两个时辰,牛车在路上也就不过多停留,只快速赶路。
等到花溪村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颠簸了一路,岑嫣此时有些困倦,到底她还记得自个是新娘子,拖着疲惫的身子拜堂。
只是到了拜堂时分,仍不见新郎来,公婆只让小叔子抱着公鸡同她拜了堂,此刻的她即便再傻也明白,自己怕是嫁过来冲喜的。
果然,等她被送入洞房,并没有闹洞房的动静。她虽披着红盖头,但也能隐约看到红色的帐幔上躺着一个人。
岑嫣揭开红盖头,就看到穿着红衣的新郎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看着极为渗人。
她苦笑,自己永远都是倒霉的那个,先是因着战乱家破人亡,如今又是嫁给别人家冲喜。能如何呢,不过被动接受罢了。
想了许久,直到肚子咕咕地开始抗议,她才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糕点吃起来。
吃饱之後,她也想的更明白些,她如今这个境地,也只好继续做人家的媳妇,大不了以後守寡就是了。
妇人的身份比姑娘好用些,她得自立自强些才好。
从前是大家小姐的她,难道知道自己以後会做诸多家务活计麽?她不也活过来了?
她抬眼看了旁边的男子一眼,眼神已经变得平静。
第2章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渐暗,就有一人拿了油灯进屋,灯火摇曳间,岑嫣看到了一张乾巴的脸,岁月在妇人的脸上留下许多痕迹。
她猜测,这人约莫是新郎的母亲。
果然,妇人定定打量她之後才道:「真是周正的一个好人物,就是瘦了些,以後你在我家只管安心住下。」
说着,许慧就说明了情况,原来这男子叫董伯年,家里种地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读书,故而他铤而走险,跟着村里的猎户上山打猎。
起初他倒是小赚了一些银钱,家里生活也松快了一些时日,只是好景不长,去年腊月进山时,他不小心掉入一道深涧里伤了腿,就这般断断续续治了两个多月也不见好。
许慧愁得头发都白了许多,银钱流水一般地砸进去,她儿病情没有起色,就有人同她说到冲喜的法子,她原先对求仙问道等事是嗤之以鼻,那时也顾不得那许多,立马就用家里为数不多的银钱去找媳妇冲喜。
只是,那好人家如何会允许自家闺女嫁一个「死人」呢,寻摸许久,才听说城里有人家要嫁女,也不求男方家的条件,她这才让媒婆帮忙张罗亲事,快速将媳妇娶进门。
许慧露出了笑,拉起岑嫣的手:「嫣娘,你也别怕,你既嫁进门,那便是我家的人,定不叫你比寻常人短一截。」
说着,许慧又擦了擦眼,看了躺在床上的董伯年一眼:「哪怕大郎他真。。。你也还是我家的媳妇,我把你当亲闺女。」
岑嫣明白对方这是来安她的心,也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寻常闺女必定接受不了,只她也是没得选。
她今後顶着个寡妇的身份,也不用担心再被嫁人,仿若浮萍一般到处漂泊。
「哎,媳妇明白。」岑嫣低下头。
看了儿媳妇的乖顺模样,许慧也放心下来,她原以为对方要闹上一番,没想到竟是如此平静。
对方知情识趣,她也和缓了语气:「你且在屋里待着,照看好伯年就成,我去给你弄些吃食过来。」
夜,渐渐地深了,外面宾客的声音也渐渐消散,旁边的油灯忽闪忽闪的,好似岑嫣的命运一般,看不清未来。
这一夜,董伯年发了高热,许慧见状,立马把煨了许久的药喂给董伯年,随後熟练地端了一盆水进屋让岑嫣给董伯年擦身。
起初,岑嫣面色羞红,她只在书上见过人体模样,从未真正见过男子脱光衣裳的模样,做事都慢了许多。
董伯年虽是读书人,却因着常年打猎,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古铜色的皮肤上浸着点点滴滴的汗水。
给董伯年擦身子的她忽地灵光一闪:「娘,咱家平时给夫君退热,用过酒吗?」
「酒?」许慧疑惑,随後继续开口:「这倒是没用过,酒可是金贵物件,谁家用酒来糟蹋啊~」
许慧刚想说媳妇想法稀奇,正准备教导媳妇今後的持家之道,忽的又顿住了。
当初是个路过的老道士跟她说儿子这病得冲喜,还说冲喜的媳妇带好运,莫不是这媳妇说的真有用?
她看了一眼媳妇,随後狐疑地出门去拿酒。
果然,等许慧拿了酒给董伯年擦身之後,他虽身上变得通红,那股子热气仿佛瞬间降下去了,她自是喜不自胜,忙看向正在旁边收拾桌子的岑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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