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衣躺下,决定不去招惹男人。谁知?过了一会?儿,陆奉淡淡道:「说。」
「啊?」
江婉柔面露疑惑,「说……说什麽啊?」
陆奉分给她一个眼神:「你不是要说话?」
江婉柔:「……」
她讪讪道:「不说了,妾怕打?扰您看书。」
「无妨。」
陆奉双腿交叠,把书一放,恣意地靠在床头,道:「消遣而已。这是四年前修撰的新史,比以往旧史的佶屈聱牙,新增了注释和故事,增添趣味。」
「原是为你找的。」
显然,他走时什?麽样,回来还是什?麽样,主人恐怕连书皮都没?翻开过。
他微叹一口气,算了,孩子都生下了,以後让孩子学,不必强求她。
江婉柔身子一僵,既怕他翻旧帐,又怕他忽然来了兴致,给她讲一段。陆奉声音醇厚,念书很好听,当时她怀孕的那会?儿,一听他念书就犯困,还得应付他时不时中?途停下,向她发?问。
陆奉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但他念的书又太过晦涩,她总是一知?半解,夫妻俩大眼瞪小眼,两人都很无奈。
有段时间她甚至怀疑,什?麽给「肚里的孩儿」薰陶,全是托词,他莫不是嫌她不懂诗书,趁机点她呢?
现在肚子平平,江婉柔怕他又犯「好为人师」的毛病,赶在他之?前开口,忙道:「夫君看到两个?孩子了吗?」
陆奉淡漠的眉眼显出一丝柔和,「嗯。」
他道:「很漂亮。」
江婉柔不晓得能看出什?麽漂亮,刚出生的孩子,跟个?没?毛的红猴子似的,红彤彤丶皱巴巴,一点都不好看。
她今天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眼睛眯着,戳戳捏捏,他们没?什?麽反应,奶娘还夸血脉连心,说两个?小主子一睁眼就哭,只有在亲娘跟前乖巧。
江婉柔不免想起?淮翊,他刚出生那会?儿也不好看,她看到时伤心得快要哭出来,论相貌,她和陆奉都算人中?翘楚,怎麽生出来个?丑孩子。
大概过了一两个?月,瘪瘪的孩子似被吹了一口仙气,忽然变大了,成了个?雪娃娃,两个?眼珠黑黝黝,像水灵的黑葡萄。
江婉柔笑道:「两个?小人儿的满月酒可得大办一场,不能比他们哥哥的差太多。」
淮翊出生那会?儿,正值陆奉接管禁龙司,因行?事残暴刚烈,朝中?没?人敢得罪他,他唯一的儿子满月,京城所有的权贵一个?不落,全都送上了厚礼,九五之?尊的帝王亲至。她抱着淮翊,以陆府当家大夫人的身份接待宾客,那算是她第一次,正经走进京贵妇们的圈子。
陆奉点头,「这是自然,我亲自写拜帖。」
淮翊每年的生辰,都是陆奉亲笔写的帖子,如今轮到两个?小的,不能厚此薄彼。
江婉柔赶忙道:「还有淮翊,今年你不在府中?,他的生辰宴过得寒酸,得抽空给孩子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