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现任何新的、还有空位的酒店。
黎风闲把玩偶熊放到床中央,再扯过床尾巾盖住一旁的器械。倒挂的帷幔被他扎进床头的环扣里,灯光用遥控调换成正常的暖光。
“你通宵没休息。”黎风闲把灯光调暗,“先睡一觉。”
这怎么睡得着。
一想到这房间本来的用途,叶筝汗毛就针尖似的立起来。
他看黎风闲没一点不自在,好比将那些东西遮起来就不存在。
人家都不在意,他在意个什么劲?叶筝这么告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算了算了,搞不好越在意越显得奇怪。
好在床看起来是挺正常一张床,铁艺做的,不是大圆床水床公主床之类乱七八糟的。
他拍了拍枕头,宾馆在这方面倒是人性化,提供了一次性床上四件套,他拆开其中一袋,罩上枕头,可很快,他又现另一个问题。
这里只有一张床。
但他和黎风闲有两个人。
“你睡床。”黎风闲像窥视到他的窘困,“开了半天车应该很累。”
叶筝尴尬地笑,“要不还是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应该还有别的……”
“叶筝。”黎风闲看住他,“你现在需要休息,”他语气放得轻柔,“就这样答应我,好吗?”
“……好。”他讷讷地,只能说好。如同过往的每一次,他无法拒绝黎风闲提出的所有要求。哪怕这是一个问句。
足够宽敞的双人床只躺了叶筝和那只大白熊公仔。方才还扬言要开车出去重新找酒店的人已经熟睡下来。
床头灯全熄掉,黎风闲到另外半间屋接电话。
“你和叶筝去哪儿了?!”姚知渝猛一捶桌,“两个人都不接电话!”
“我们出去了一趟,”黎风闲冷静回他,“手机没电了。”
“去哪儿了?”姚知渝声势汹汹,“你知道我一觉睡醒现屋里少了两个人一台车是多他妈恐怖的一件事吗?”
“昨晚泽恩那边给我打电话了。”
听到泽恩两个字,姚知渝焰气一下弱了下来,“黎、黎音姐出什么事了?”
“现在没事了。”黎风闲椅着一根栏杆,列车“窗户”被设计成挂壁镜。镜中人眼周红丝隐现,有轻微的乏倦。“我们明天就回来。”他说。
“行吧……”姚知渝全当他是在泽恩附近住上一晚,“下次至少微信上说一声啊。”他不吐不快,“别老这样,一个人什么都不说,问你就是‘嗯’、‘没事’、‘还好’。兄弟,我是真担心你,换个人来我都不跟他费那么多口水。”远处有人在喊姚知渝全名,他答应了两句,然后转回黎风闲这头,“反正你爱听听,不听就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说第三遍。”姚知渝说完这话就挂了电话。
黎风闲再次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关掉这边的灯,房间顷刻黑了下来,只留下床底贴的一盏小夜灯。
走到床边,黎风闲把手机接上充电头。机身震动一下,提示充电成功。
床上侧躺着的人呼吸绵长均衡,略长的头盖过耳朵,黎风闲用手扫开半绺黏在叶筝唇边的丝,视线沿着阴影边缘,一路拉长到叶筝的后颈。
凸起的骨节瘦硬嶙峋,一只手就能覆盖住,他收回想要触摸他的手,那地方太孤弱了,这么小的一块骨头,却要支撑起那么庞大的一个梦。
睡眠中的人翻了个身,铁艺床吱呀吱呀地叫,床柱上自带的手铐上下簸动,转身时垂坠到一边的衣领斜敞开,削直的锁骨盈住一室昏夜。黎风闲的手停留在叶筝脸侧,过了很久,他才拿指背拂平叶筝眉心蹙起的皱摺。
这一觉睡得酣,叶筝醒来时有几秒的溟茫,很高的房顶、圆形吸顶灯、白色的纱帐,床柱上还套着个带丝绒的红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