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姚知渝埋头吃饭,“昨晚赤崖那群人非拉着我们喝酒。”
我们?“你和费导吗?”叶筝问。
“是啊。其实费怡比我能喝,但那种场合怎么也不能放她一个女生去跟那群中年大叔喝吧。”一口气吃了大半碗干饭,姚知渝停下来喝点蜂蜜水润了润,“我真服了那群老男人,牛逼吹起来一套一套的。”
楼上嘭嘭锵锵,又是敲锣又是打鼓,姚知渝吃完饭,这时候也睡不着了,去帮叶筝把锅碗洗好,擦干料理台上的水,“对了,”姚知渝想起什么事,“费怡让你今晚就去影视城那边,顾明益应该也是今晚到。”
“今晚?”叶筝关上水龙头,“不是还有两天么?”
“顾明益后边有行程,所以提前两天。”
“那黎……”
“我跟风闲说了。你今晚就走。”
叶筝把拧干的布子挂洗手台上,“那他怎么说?”
这问题问得真蠢,叶筝事后回想,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
姚知渝“嗤”了声,“他能怎么说,他自己最近也挺忙的,要带集训,带巡演,还要去看医生”他咳嗽一声,清了下嗓子,再说话时已经忘记要接回上文,“今晚我让司机接你过去,你收拾两件衣服就差不多了,其他日用品剧组都给你们安排好了。”
傍晚,如姚知渝所说那样,叶筝当真只随便收拾了两套衣服,影视城距离闲庭不远,他缺什么、想拿什么随时都能过来。就是直到姚知渝的司机过来接他,他都没能再和黎风闲说上一句话。
他和顾明益住的房子就在影视城的两条街外。筒子楼,没电梯,很有年代感、时灵时不灵的声控灯,叶筝站在三楼电线吊着的灯泡下,用力跺了两次脚也没能把灯跺开。他放弃了,拿出姚知渝给他的钥匙开门。
一室一厅一卫的小房子,墙皮都破了,墙角有粘着的黑色斑点,剧组买来的沐浴露、洗水、牙刷剃须刀等,都放在客厅的小桌子上,用红色的塑料盆装着。
绕过地上的杂物走到窗边,景也没个好景,后面就是菜市场,鱼腥味猪肉味,都闷在这粘乎乎湿哒哒的空气里。
再往里走,房门是开着的,一条牡丹花样儿的窗帘飘啊飘,靠窗位置有一张双人铁床,被单枕套倒是挺新,应该是剧组刚换上去的。卧室的另一边就是卫生间,没有干湿分离,不知道哪位热心的剧组员工还给他们留了字条,说热水器坏了,还没找人来修,如果要洗热水澡就得自己烧水。
参观完房间,另一位住户也到了。
顾明益背包往沙上一甩,踢掉皮鞋,熟稔得像回自己家一样,把桌上的日用品全抱进了卫生间。
中途路过卧室,顾明益又倒车似的倒回两步,停在房门前,不禁挑眉,带点恶趣味地说:“怎么只有一张床。”
“我睡沙吧。”叶筝很有这方面的自觉,在他看来睡这张铁床和睡沙没任何区别,不过是铁床宽一点,“剧组应该没有要求我们一定要睡同一张床吧。”
“懂的。”顾明益笑笑,“你真要和我睡一张床了我也不好跟黎老师交代。”
叶筝别过脸,“……别瞎说。”
顾明益把沐浴露和洗水摆地上,剩下的洗漱用品一件一件放铁架子上,“不过费怡说了,不让我们点外卖,说楼下就是菜市场,让我们自己做饭。”他扭头去看叶筝,“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你呢?”
“说实话,不太会。”东西都安置好了,顾明益抱着个塑料盆出来,“费怡说我做的饭连狗都不吃。”
这评价真狠。“那我做吧,我在闲庭的时候学了点,”叶筝拿起手机和钱包,打算下楼买菜,“但不保证好吃。”
“这你不用担心,我对吃的没那么多要求,狗能吃我也能吃。”顾明益认真说。
叶筝买菜、做饭,顾明益也没闲着,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遍。坐下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一身汗水,在聊剧本上的一些细节。
“电影是按时间顺序拍的,”顾明益夹了筷鱼肉,“费怡宁愿多费点成本搭景跑棚都不愿意走工业化的顺景流程。这种拍摄手法虽然花时间吧,但对新手来说还是很友好的,方便你入戏。”
“我知道。”叶筝机械式地嚼着。
“别想太多。”顾明益放下碗筷,“费怡不喜欢演技痕迹太重的演员,你这样的,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