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边的乘务员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但下意识开始喷礼炮,沐浴在颜色鲜艳的花瓣下,杰森还在思索,“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叶浔他抽的谁……”
纷纷扬扬的花瓣飘落在身上。
现场的画面有些滑稽,浮于表面的热闹。
唯有一道静默的、修长漆黑的人影。
忽略空中浓郁的甜香,叶浔拿起盒子里的亲笔签名照。照片拍摄于马场,阳光明媚,站在马厩前的男生身形修长、挺拔,金发微长,拥有祖母绿般深邃柔和的眼眸,优雅如古希腊画像里走出来的王子,贵不可言。
一手抚摸着旁边马儿的鬃毛,另一手随意拿着手套,从姿态到气质,是笑容再轻柔,也无法掩盖的领袖威压。
“路易·德尼切尔,下一任德尼切尔家族的家主,他的私人照从不轻易流露在外,拥有他的亲密签名照——”乘务长感慨道:“全世界
任意德尼切尔家族旗下的酒店您都可以入住VIP贵宾房,并且没有时间限制。”
这次杰森听懂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德尼切尔家族的高端酒店主打奢侈和隐私性,贵宾房更是一晚五位数起步,可以享受无数配套服务,这可比他的一月游贵多了。
但是,这种大家族少主的日常照……居然可以当作奖品吗?
代入一下,杰森总感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
“好了,现在该和两位合照了,请两位拿好你们的奖品。”乘务长笑着走上前,站在叶浔身边,“一、二、三,茄……”
叶浔放下了照片,他身上始终充斥着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冷漠,转头看向乘务长,“手机给我。”
乘务长笑容一僵:“什么?”
“你正在通话的手机,给我。”
乘务长神情变化莫测,听见耳机里一声轻笑,“给他。”
他立刻掏出手机,不加迟疑地递给叶浔。
室内气氛有些诡异。
其他乘务员们一头雾水,看着这位中奖的乘客接过手机,斜靠着桌面,平静地对手机道:“路易,你有病吗?”
四下彻底一片死寂。
“嗯?”古堡顶楼的室内泳池,天窗洒落黯淡光线。路易看着面前的直播视频,他撑着下颌,湿润金发洒在耳边,只觉得有趣:“这个奖品不好吗?”
“还可以,”叶浔很冷静,端详着手里的照片,说:“你身边的马还算可爱。”
“他叫亚历山大,养在学院的马场,有机会带你们见见。”
叶浔没工夫跟他进行虚伪的社交,他和路易唯一的交集在游泳馆,甚至没说过话、但他不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显然,这次抽奖是针对他的局。
一个跟纪彻一样的神经病。
“你到底要干什么。”
路易道:“只是想做个实验,看看你会怎样对待这个奖品。”
穿破水流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上岸,水珠自他身上淋漓洒落,肌肉起伏流畅、精悍,像危险而庞大的兽类。纪彻眉眼沾湿、冷淡又深黑,接过他抛来的浴巾,眼也没抬,径直往太阳椅而去。
路易收回视线,唇边笑意更甚,“对了,你一声不吭地走了,阿彻很生气。要我帮你说句好话吗?”
叶浔明白了,路易是在没事找事——或许放假了,各种聚会晚宴玩腻了,所以想隔空来恶心他一下。
又或许是想看他期待落空的表情,帮纪彻出口气。
总之,很无聊地举动。
“不用,”他道:“但我会把你的照片发到WISH上。”
那头笑起来。
“好吧,以防我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我会让人拿房卡给你。一样的效用,德尼切尔家族旗下,所有供我专用的总统套房——你都可以随意使用。”柔和的语气中和了这句话中的轻慢。
叶浔懒得再跟他废话,准备把电话还回去,路易又道:“昨天晚上你的朋
友杜逾白抽到了我的房卡,直接丢进了泳池,他说这是对他的羞辱——我还以为你也会生气,或者拒绝?你们东方人似乎管这个叫气节。”
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实验’。
都放假了还要被迫听到纪彻和杜逾白的名字,参与这种莫名奇妙地剧情。
“准确点讲,”叶浔心平气和道,“我们管抽到‘你’这种情况叫白。嫖。”
那边一静。
“哦,”学着他的语气,叶浔也漫不经心地:“抱歉,我是说抽到你的照片。可能杜逾白不想白。嫖你吧,你们两个可以再商量商量。”
这次不再给路易开口的机会,叶浔干脆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丢给表情僵硬的乘务长,“卡给我。”
他的不耐从动作里宣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