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就听见乐声,我还想着,谁这般好兴致,原来是你们啊。」
其中不乏与南宫问雪相熟的官家小姐,锺书玉大大方方走进去,坐到首位,道:「我与太子殿下来此处游玩,路上还想着,会不会碰见熟人。」
「看来今日我们有缘。」攒局的人叫徐念薇,父亲是太尉,与丞相平起平坐。
昨日阿苑的事想必她有听说,两人向来不对付,如今阿苑死了,她迫不及待地来别院庆祝。
「刚我还和大家商量,什麽时候去府上拜访合适,您身体尚未康复,贸然去了,怕会打扰到您。」徐念薇笑嘻嘻道,「今日瞧着,您气色似乎不错。」
底下有人道:「殿下回来了,自然好。」
顿时殿内欢声笑语一片。
锺书玉恰时把目光放在白衣女子身上,道:「那是谁?似乎从未见过。」
阮暮烟站出来,低眉顺眼道:「是舍妹,她自小身体不好,甚少出门,今日,是她头一回出来与大家相聚。」
阮暮烟先前是阿苑手底下的人,阿苑死了,她立即转投她人幕下。
这一点,与她爹一模一样。
「民女阮清和,见过南宫小姐。」相较於她那个姐姐,阮清和姿态优雅,落落大方,一点不似她人口中只做过粗活的样子。
锺书玉道:「琴弹的不错,师从何处?」
阮清和欠了欠身,道:「民女的娘曾是歌姬,小时候教过民女些许,会的不多,恐污了贵人的耳朵。」
只会些许,怕是弹不出这出神入化的曲子。
从她的腔调,做派,锺书玉几乎可以确定,是她
——南宫问雪,又回来了。
第15章
阮侍郎在盛京算得上出名。
让他出名的,不是他的本事,而是他一桩风流往事。
据说,十多年前他醉酒,宠幸过一个歌姬。那歌姬怀了孕,被他悄悄养在外边,不敢让人知晓,只因,他家中有一个善妒的妻子。
七年後,歌姬病逝,阮侍郎想把孩子接回家养,主母不同意,大吵大闹,还是老太太出面,将人留在了阮家。
人留下了,命还攥在他人手中,主母妒恨她,不让她读书写字,平日尽让她干些粗活累活,给吃馊饭,给穿烂衣,旁人见了,无不心疼。
那时谁家孩子不听话,爹娘便作势把他送进阮家吓唬人。
被戳多了脊梁骨,主母才收敛许多。
徐念薇道:「有这般本事,何不早些出来与姐妹们取乐,竟还藏着掖着。」
阮清和没回答,抬眼瞧了眼阮暮烟。
阮暮烟随她母亲,嫉妒心强,自不会让模样才情远胜於自己的庶妹出门,夺了本该属於她的目光。
今日舍得,恐怕阮清和废了不少口舌,再加上她在这位阿姐印象中,是个只会干活的粗人,才有机会一鸣惊人。
见庶妹被人夸赞,阮暮烟冷哼一声:「不过跟她娘学了几分勾人的把戏,算什麽本事,也就勉强能唬人罢了,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