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长大後,口味改变不怎麽噬甜,她依旧对年少时爱而不得的点心。
她还记得,说完这些後,南宫慕羽拿起一块豌豆黄尝了一口,道:味道不多,以後让厨房常做。
他不爱吃甜,堂堂国师,怎会在饮食上欠缺?他是知道锺书玉不好意思开口,特意给她递了台阶。
人真的很奇怪,活着的时候怨他恨他,此生不复相见,死了,反而想起他的好,开始怀念起来,想再见上他一面。
果真莫名其妙。
「你不是走了吗?怎麽又来了?」跪在堂前的人注意到她,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气愤道:「你现在满意了吧!哥哥死了,你害死的!最好连我一块死了,再也不会有人烦你!」
韩云州挡在她面前,把锺书玉护在身後:「我知道你很难过,可这件事和小玉无关,她同样不想阿羽死。」
南宫问雪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竟然帮她说话。」
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护了她十几年的大哥,如今站在她的对立面,护着另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是害死她哥哥的凶手。
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滚落,她以为自己哭不出来了。自昨日破开琥珀出来後,她看着从小爱护自己的哥哥受伤严重,进气少出气多时就开始哭。
可她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躲在哥哥身後的小孩了,十年前哥哥守护她,这回轮到她守护哥哥。她请了大夫,汤药一碗接一碗的送进房中。
大夫说,他受伤虽重,却未伤及要害,精心养几年,恢复到以前不是问题。
她都放心了,谁知第二日找哥哥吃早膳时,他一口血涌出,那双漂亮的,始终温和的眼失去光彩,不甘地合上眼皮。
怎麽可以这样,她才刚醒来,对一切尚未熟悉,她最亲近的亲人,当着她的面,彻底离开了人世。
思及此,她心中怨恨更甚,她一把拉过锺书玉,将她拽至棺前,道:「你好好看看,是你害了他!若不是你非要弄那劳什子的命契!他就不会死!是你害死的他,是你杀了他!」
锺书玉别开脸,根本不敢看向棺内。
哪怕亲眼所见,她仍无法相信南宫慕羽已经死了,她只能自欺欺人的偏过头,没看到他的尸身,就可以当一切不曾发生。
直到南宫问雪的话脱口而出,她忽然意识到了什麽,问:「你说什麽。」
南宫问雪冷静了几分,讥讽道:「纵使之前有种种错,也不该让他随你爹娘一起死,他才二十二,锺书玉,你好狠的心!」
锺书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扣1番外复活,扣2抢走南宫慕羽的复活甲并丢进岩浆。
第47章
灵榕说,一切早已注定,不必为他的死难过。锺书玉不信,她觉得人定胜天,与其把性命交给捉摸不透的命运,她更喜欢攥到自己手里。
现在,她开始怀疑,她认为的对,真的对吗?
几个月前的天梁,她担心南宫慕羽对她爹娘不利,强迫他签下命契,一旦她爹娘出事,南宫慕羽必遭反噬。
几个月後的今天,那道命契,反而要了他的命。
若是寻常,自不会有问题,可他刚献祭掉自己灵力,没了大半条命。
南宫家的诅咒,还是应在了他的身上。
锺书玉醒来时,已被韩云州抱到厢房休息,她迷茫地看着眼前,轻声道:「天阙发生了什麽。」
韩云州迟疑片刻,把刚得知的消息说了出来:「魔神,出来了。」
与他一起出来的,还有数以千计的魔族大军。晨起时,他们从十万大山汹涌而来,如同黑色的恐怖潮水一般,席卷沿途的村落。
天阙不是第一个遭殃的,魔族大军席卷三城,天阙是最後一个。
韩云州顿了顿,又道:「你先别担心,太子已派人探查,天阙有不少幸存之人,或许爹娘还在。」
完全在自欺欺人。
锺书玉苦笑一声,没看到尸身,就可以当他们还在吗?真奇怪,她竟还笑得出来。
或许真如灵榕认为的那般,她总要经历这些,第一个是灵榕,第二个是南宫慕羽,第三个是她爹娘。
同样的痛苦,经历的多了,反而麻木。锺书玉已经感觉不到难过了,更多的,是一种迷茫感,她好像活在一场梦里,这场噩梦接二连三的吓唬她,等有朝一日梦醒,大家都还在。
韩云州心疼的要命,他从锺书玉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他尚记得,那是一个下晴天,前一天夜晚下了场暴雨,把天空洗得澄澈,他起床做好早饭,如何也等不到韩瑶下楼。
韩瑶说,男女授受不亲,母子也不行,所以他从不上楼,直到日上三竿,他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动静,才小心翼翼走上去。
楼上没人,被褥掀开,好似主人下楼如厕,很快就会回来。韩云州摸了摸,被褥没有任何温度。
他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去找,一开门,看到熟悉的身影穿着寝衣,头朝下趴在地上。
韩瑶是个疯子,她时不时会说一些奇怪的话,看着别人怪笑,没人敢靠近这里。她也是个乾净的疯子,无论什麽境况,都会把自己收拾乾净,为了打水,还在院子里挖了口井。
然後,她死在了泥水地里。
被南宫夫妇收养後,韩云州以为有家了,他不善言辞,只能尽己可能的对芸姨好,对舅舅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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