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怎麽了?怎麽又生气了啊?!”
“找别人吧,别碰我。”
……
盛星在第二年暑假又去了那个浴场,自然没能幸运到再次与小林沸偶遇,但他有对方的号码——通过翻妈妈手机里的已接来电抄下的。
他在浴场打电话给林沸,对方很快接听,却在他反反覆覆的介绍和提示下,想不起他究竟是谁。
最後,盛星听到那边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去年暑假我招待了好多来这边的小朋友,走丢的小孩印象里也有好多个……我真的有点儿记不住了,你现在在哪儿啊?我等会儿就让杨叔带我过去,你可别走丢了!”
盛星从小在亲戚圈的同龄人里,算是比较优秀的,基本一直是被夸被注意的那一个,对方那些话让他倍感羞辱,说了句不用就愤愤挂了电话。
本以为这是和林沸最後的交际,直到初一那年,班里突然来了个备受关注的少年。
时隔两年重逢,盛星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课间就忍不住激动地去找他说话,问他是不是还住在安县。
少年惊讶地看他一眼,笑了,问他怎麽知道他老家在安县,然後道:“我就是平时放假和寒暑假住那里,大部分时间都住市里的,毕竟要上学嘛。”
看着那完全陌生的眼神,盛星再一次感到失望和愤怒,不过这一次他控制住了。
第二天,他故意把那个贝壳船带到学校,试图让对方察觉自己是谁,可林沸从他座位经过时,却异常兴奋指着那个摆件问他:“你在哪儿买的?!我老家的浴场也有这种摆件!用来装文具可好看了!”
盛星彻底绝望。
他看着林沸总是被一堆人围着转,以前看不到也就罢了,现在天天看着,他备受煎熬,怨恨又嫉妒。
怨恨林沸,嫉妒林沸,更怨恨嫉妒那些被林沸记住的人。
在林沸的世界,他好像永远是个局外人,不管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後。
总是不甘的,所以他想到了一个永远都不该去想的办法。
……
门外女人仍然在不停地敲门,听里面半晌没动静,似乎再也憋不住了,大声质问:“小星,你到底怎麽回事啊?林沸今天居然说你纠缠他,他怎麽能这麽瞎说呢!你一个正常男人纠缠他干嘛?你告诉我啊?!是不是他瞎说?!”
床上原本还在发呆的盛星猛然坐了起来,像是在悬崖边抓到了一根稻草,嘶吼:“林沸联系你了?!什麽时候?!”
盛母被他的吼声吓到,很快意识到他这反应代表着什麽,怔愣几秒,终於哭了出来:“你丶你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
盛星等不得不耐烦,跑过去用力拧开门,也不顾对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就道:“把你手机给我。”
第一次见儿子这幅可怕模样,女人哭声顿住,还没反应过来,口袋里的手机就被对方抢走了。
盛星直接点开通话记录,今天的已接电话只有一个,就是早上那个。
他二话不说回拨过去,没几秒就有人接了。
盛星:“林沸,是你告诉我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