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笑了一会儿,才道:「没什麽,就是……你知道吗?我爷爷养了一条特别小特别贪玩的小狗。他老人家特别爱乾净,总是给它洗澡丶按摩,还给它手工缝小鞋子。但是吧,它特不听话,就爱天天出去疯玩,尤其是下雨天,硬是穿着我爷爷给它做的小鞋踩水泡玩。回来的时候那爪子上丶脸上都是泥巴,还在那开心得不行,冲我爷爷直摇尾巴,把我爷爷气得胡子都翘了。」
江如鸣认真地听了半天,就听陈河笑着看着自己。
「我觉得吧……它跟你现在特别像。」
江如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直起上半身就要去揍他。陈河忙挡住,讨饶道:「别别别,学姐!我衣服!衣服衣服!」
江如鸣:「你自己洗衣服去吧!」
陈河挡了两下,但还是没挡住江如鸣的攻击,脸上和脖子上被她抹上了好几道脏兮兮的痕迹,看上去狼狈极了。
他坐在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干嘛啊,学姐?你也就能欺负欺负我了,你看我脸上!」
陈河指着自己的脸上弄脏的地方,毫无预兆地凑过来给江如鸣看,距离近到让江如鸣不由得後退,躲开他的脸。
「干嘛!我没弄你衣服上就不错了!」
她坐在自己小腿上,上半身向後仰,忍不住又抬手推开他近在眼前的脸,在那本来就斑驳的脸颊上增添了一道新的痕迹。
「快点!我还要学编手环呢。」
陈河顺势坐了回去,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安静了两秒,才重振雄风地坐起来,叹了口气道:「行!听你的呗,我还能有什麽办法……先去洗个手,顺便把这些草也洗乾净。你怎麽连根拔啊?那不都是土吗?手劲儿还怪大的。」
江如鸣这才明白为什麽自己拔草拔得那麽慢那麽艰难。她赶紧叫上陈河一起,让他捧着草,一起去不远处的食堂一楼洗手洗草。
回来的时候江如鸣很宝贝地捧着那捧揪掉了根的草叶,快步往回走。
陈河在後边慢悠悠地踱步,问道:「为什麽脏的时候我拿,乾净了你拿啊?你就知道使唤我,我这个命苦的呦。」
江如鸣头都没回,「哎呀别废话了,你快点!」
陈河只好一边看似不满地抱怨着,一边嘴角上扬地跟上去。江如鸣快步跑上台阶,蹲在地上,回头兴冲冲地朝陈河招手,「过来过来!」
她拍拍自己旁边的地方,「坐这儿!」
陈河四平八稳地坐到了江如鸣身边。他抽出几根草,放在手心里,一边编织一边跟江如鸣讲解。
「看到这根儿没?这根儿不用动,用最左边的穿过第三个缝隙向上摺叠,然後……」
江如鸣认真地跟着他的步骤,「哎呀呀!慢点,回去上一步,怎麽弄来着!」
陈河被她情急之下用手肘击打了一下,不由得憋屈道:「不是我教你吗?怎麽你这个学生比我这个老师脾气还大?有没有天理了?」
江如鸣编得正认真,催促道:「快点呀!下一步怎麽办?」
陈河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继续任劳任怨地给她讲。
的确如他所说,这个小东西并不难,不过一会儿江如鸣就成功编出了一个跟刚才陈河编的一模一样的复制品。
她不敢相信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兴奋道:「嘿!我编的诶!」
陈河无奈道:「是是是,学姐最厉害。」
江如鸣不满意他的敷衍语气,撞了一下他的大腿。
陈河从善如流地拍手夸张道:「哇!好漂亮啊学姐!学姐聪明!」
他故意追捧的语气又让江如鸣瞪了他一眼。他只好举起双手,「我错了,我闭嘴。」
江如鸣这才抬着下巴满意地看了他一眼。陈河忍不住感叹:「真凶……」
他们正在打闹,忽然,一道脚步声在凉亭所在的僻静一角响起。江如鸣最开始并没有注意,但她逐渐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於是回头,结果一下子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齐鹤。
她呆住了。
齐丶齐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