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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页)

《智齿咬合》作者:海沉珠【完结+番外】

文案

又名:吃得下

顾山行答应帮朋友忙那天帮到了陈如故家,修理老化的电路,被紧紧盯着,动作迟滞地说:「不会修坏,不用这样盯我。」陈如故脸热不搭腔。

再一再二便可再三,直到顾山行从登徒子手中把陈如故救下来,因此而丢掉工作那天,他俩命运的齿轮才算扣上。

刚搬进陈如故家,就不小心撞破了他的秘密,顾山行对着他卫生间里的玩具发愣,陈如故想钻地缝,却听到一句:「吃得下?」

……

「在大雨,死水,玻璃镜片吸附的城市里,在每一盏不息的夜灯下,在幢幢未竣工的期房前,我拥抱你的影子。」

农民攻X普通有瘾社畜受

【瞎写,流水帐,HE】

内容标签:都市

主角:顾山行;陈如故┃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宝贝拔智齿

立意:永远赤诚

第1章

在钢筋水泥连贯出的阴影里,顾山行收到工资到帐的提醒,从未竣工的高楼看夕阳馀晖,视野所及的云层几乎要触手可及。可透过遥遥一隅彤橙的云,远观大厦与地面川行的车辆,他仿佛看到了一条黑色的河,蜿蜒的道路奔流在城市之中,而人,细渺若沙。

走出工地,耳边的喧嚣霎时归位,鸣笛声刺破耳膜,他低头,把钱转出一部分,剩下留作次月开销。

傍晚的人流堆集,高峰期司机失去耐性,喇叭要按成钢琴黑白键,一声接一声的滴个不停。顾山行跨过拥堵的马路,接起一通电话。

「山行,帮个忙,我有个朋友,哎,就是咱同乡,家里电路突然坏了,这时候叫不到人来修,你帮忙看下,我还在出差呢,回来请你吃饭。」

急匆匆的电话,顾山行只应了一个嗯。来电的人叫陈闯,半年前顾山行初来乍到,就是他帮忙找的工作。念是同乡,才能给他一个高中学历的人找到交保险的工队,其实他也念过两年大学,没读完,拿不到毕业证,学历就停摆在高中。

发来的地址坐地铁只需要两站就能到,顾山行进到车厢,在明晃晃的车壁灯光下看清玻璃门中自己裤脚上沾的泥星。叫他实在叫的匆忙,现在人没什麽都不能没电,不得已这副行头去到高档公寓。

公寓保安在跟业主通过电话後才放行,小区阔的人要迷路,顾山行第一次来,站在中央指示牌前看了几分钟,便轻车熟路到楼下。楼层实在高,等电梯的空档,他看到朋友圈的水滴筹。三十一岁动手术要筹二十二万,点开,自动跳转金额二十元,他忖着,浓黑的眉动也未动,粗粝指节曲两下,一个月就白干了。

电梯上行快,他收起手机,出到门牌号前,揿门铃。不知他那头短发在显示屏里看起来有多利落,才剪过的黑发,清爽到有些过了头。门铃响了好几声,铁门才嘎声朝他的方向推。

顾山行退後一步,目光朝里扫。断电了,没有光,借着廊上的灯,他隐隐约约看到半张肿起的脸,腮帮鼓囊囊,像含了只香梨。故而另外半张完好的脸看上去就清俊了,面部线条格外流畅,他多看了两眼。

屋主捂了捂脸,含糊道:「请进。」

顾山行进到玄关,被人弯腰递了双拖鞋,他换掉原来的那双鞋,才一进屋,摇曳的烛火就险些被他扑灭。一只手护住烛光,举着蜡,领他到电路前。

电路老化了,按钮无反应,顾山行说:「要换继电器。」

陈如故闷声接道:「家里没有,我出去买吧。」

顾山行起身,撂下句:「等着。」就出门去了。

小区超市没有卖这个的,顾山行导航到就近的五金店,买了继电器,想了想,又提了个工具盒,扳手起子连保险丝都有。

他拐回来的时候,陈如故没关门,就站在大门口,见他提着工具箱,顿了下,什麽都没说先进屋了。

换掉罢工的继电器,电路瞬时通畅,整个屋子的光都汇聚一堂。顾山行从高脚凳上下来,双脚落地,这时才看清在一旁守着他的陈如故到底长什麽模样。

有一丝诡异的漂亮。

陈如故顶着他沉沉的视线,不自在的垂头,说:「拔了颗智齿,脸肿了。」别看了。

「嗯。」顾山行到水头前洗手,看到厨房护线槽翻翘着,电线裸露在水龙头不远处,极有可能被溅上水花。他反手在裤子上抹乾,用带着茧子的拇指把线槽按回去,不过一秒,『叭』的一声,线槽大有不管不顾轰轰烈烈奓开之势。

他叹气,脱掉运动外套,上工弄脏的长袖被他脱在工地了,内里便只着一件黑色背心,结实的肌肉在他动作间鼓胀。

陈如故站在厨房门外,看他拧螺丝时虬起的青筋,布在麦色肌肤上,筋络在发力间涌动,一双可以充斥性感,暴力,和情色的骨节分明的有力的手,赫然烙进陈如故眼球。陈如故有些愣,视线擦过他肩头,觉得他一定练过,肩也好手臂也罢,恰到好处的力量感让他看上去是有料的。

顾山行背顶这样的视线拧线槽上的螺丝,劳作的汗珠从额鬓滚落,动作迟滞一番,开口道:「不会修坏,不用这样盯我。」

是有这样的人存在的,顾山行以前给人修主板,全程被人紧盯,生怕他拆机把原装值钱的零件换成二手的。不怪别人警惕心重,奸商又不是没有,只要心敢黑,什麽钱赚不了。只是他不会这样做就是了。

不乏有人借修东西的名义把另外的东西弄坏,趁火打劫。陈闯是他朋友,今天纯是来帮忙的,一分钱不收不说,被人这样猜忌就有些犯不着了。

许是他口吻生硬,陈如故心里咯噔了下,面上不知不觉的发烫,半晌都没说出来一个字,转身去冰箱拿低酒精度的饮料去了。

顾山行不仅把护线槽给他修好了,甚至连水表都一道给人弄了。他这地段房租该是不低,水电费指定也高,现在城区电都要一块多一度,水费更是。他这一操作,往後水表都转不快了。

等合上工具箱,窗外天都黑了,不知是几时。顾山行洗净手,转动僵硬的脖子,恰逢陈如故过来,斜睨的视线正好落在他那半张脸上。白净,斯文,不像是顾山行惯常会认识的那类人,意识到这点後,视线便轻飘飘的移开了。

陈如故递上纸袋,里头装着一人食的蛋糕和一罐啤酒,按道理是要请人吃饭的,他张不开嘴,递纸袋的动作就有点像在撵人。

顾山行接过他的纸袋,把工具箱给他留下了,没说什麽有问题再联系我这种话,他们甚至没有互通姓名,便就此别过了。

夜风旋着园区的枝叶摇摆,在有路灯站岗的夜晚,星星尽数隐退。顾山行不再看黑隆隆的天,快步穿行去赶地铁。等他再见到陈如故时,已是半个月後了。

第2章

只有几片薄板和铁皮的职工宿舍因为存在安全隐患被人举报拆除了,顾山行因此少了住的地方,工队给每人每月三百元的住宿补贴,城市里几平的房子便沦为他们这些人的归宿。

如果称得上房间。

顾山行更愿称它为蜗壳,一个把人箍在天花板和水泥地,鲜少见日光,闷热且潮湿的壳。一米八几的人,站在屋中央,头几乎要触及顶。周末有天睡醒展臂,手指唰的打到屋顶,他往上撑手掌,日头穿过窄窗挤进来,短短的光束,把陈旧灰白的天花板反射的像一块儿宝塔的底,他就这麽被压住脊梁镇在塔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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