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大内的飞檐屋脊都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雪。
文德殿。
女帝正坐在桌案前批奏摺,殿中的火炉中烧着炭,便也不觉得冷。
门口的帘子微动,内侍行色匆匆走了进来,笑道:「官家,公主回来了,正在殿外求见。」
「让她进来。」女帝抬头,神色缓和道。
不出片刻,鲁国公主风尘仆仆地踏入殿内,她立即向女帝行礼,轻声道:「儿臣参见母亲。」
女帝站起身来,她瞧着鲁国公主衣衫单薄,颦眉道:「回来也不多穿件衣裳,现下愈发寒凉,可别伤风了。」
「儿臣才没那麽脆弱呢。」鲁国公主起身,笑道,「母亲,儿臣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女帝瞧着鲁国公主眉眼间带着喜悦,便知此行顺利,神情宠溺道。
「儿臣此次南下崇州,已经查出药斑布之案的真凶。」鲁国公主笑道。
女帝看过陈密致的认罪书後,她瞥向鲁国公主,眼底闪过一丝欣慰,笑道:「德音,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那母亲要怎麽赏儿臣?」鲁国公主走过去,她拉住女帝的衣袖,撒娇道。
女帝拍了拍鲁国公主的手,笑道:「你放心,你想要的母亲会成全你的。」
「儿臣就知道,您最疼儿臣了。」鲁国公主欣喜道。
药斑布之案水落石出,真凶便是崇州知州陈密致,曹家终於沉冤得雪,女帝下令赦免曹家上下。
陈密致身犯数罪,暂且被收押,於明年秋後当街问斩,曹默则是流放北疆。
天子诏令下达崇州,崇州百姓纷纷感叹,这三年来陈密致为知州,在崇州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现今被绳之以法,实在是大快人心。
曹家终於平反,当初抄家时被府衙收走的店铺染坊悉数归还。
崇州各地的曹氏族人闻讯震惊不已,他们没想到曹殊真的力缆狂澜,要重振曹家门楣了。
曹殊和曹承搬回余中的曹氏祖宅,从前被遣散的老仆得知曹家被官家赦免,他们还记得曹家的恩情,特地赶了过来,要留在曹家伺候。
宅子中热热闹闹的,令曹殊不禁红了眼眶。
余中曹家正忙得如火如荼,可余西这头,季家却不得安宁,陷入无休止的争吵之中。
季惟前段时日拿定主意,便将想让季梧接受家中生意的消息透露出去,果不其然,遭到耆老们的严词拒绝。
耆老们气势汹汹地上门,一伙人连同季家的小辈们坐在前厅中,放眼看过去,都是黑压压的人。
「梧娘是个女子,现下和离了,怎可出门抛头露面?」耆老脸色阴沉道。
「是啊,岂不是叫外人看季家的笑话?」
「季家有长子,让梧娘接手生意,季惟你怕是糊涂了罢。」
季惟坐在正堂,他闻见底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反驳声,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于氏闻见耆老们的话越来越难听,她直瞪瞪地瞅着他们,恨不得冲出去理论,却被季梧拉住。
季梧脸色苍白,她向于氏摇了摇头,面上带着苦涩的笑意,低声道:「母亲,得忍且忍。」
于氏深吸一口气,她瞥向季惟不为所动的模样,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怒意,暗道有他这麽做父亲的,自己女儿被人言语糟践,怎地还能坐得住?
季棉面带愠怒,大声道:「二姐姐虽和离了,但她依旧是季家人,难道就因她是女子,诸位就可以随意诋毁她吗?」
「棉娘……」季梧抬头,她小声制止道。
「二姐姐,你别拦我。」季棉站起身来,她瞪着对面的耆老们,怒道,「诸位都是季家人,倘若连你们都如此瞧不起二姐姐,更何况外头的人?」
「老夫正同你父亲商量呢,焉有你一个女子说话的地儿?」耆老撑着拐杖,冷声道,「你都是待嫁女了,季家的事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季棉满脸不服气,嘲讽道,「难道我嫁出去就不是季家人了?那当初叔公求着远在扬州的姑母救自己的孙子,又是什麽意思?」
「你……」耆老愣住,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棉娘,你住口。」季惟猛地拍案,怒斥道。
于氏气急,她疾步走到他的面前,冷声道:「官人,你自己不帮梧娘说话就算了,棉娘心疼她姐姐,你却反而来责骂棉娘。」
「家主适才当着耆老的面一个屁都不敢放,如今倒是敢斥责棉娘,妾身觉得棉娘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啊。」张氏坐在下方,她勾起唇角道。
季惟瞥了一眼张氏,他先前害得季蕴吐血之事,现下张氏见着他必得冷嘲热讽一般,而他理亏,只能让着她,可没想到今日她当着众人的面,竟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
季蕴沉默良久,她目光扫向季惟,一字一句道:「伯父,您如今年纪大了,大哥哥又远在庐州为官,等明年开春四妹妹也要嫁到扬州了,唯有二姐姐能帮衬您,她对生意场上的事也有所了解,您仔细想想,她过去为了季家,听从您的安排嫁给曹平川,到头来却受尽苦楚,您不能因为叔公们的反对就,就轻易放弃了啊。」
话音刚落,季惟目光微动,他颇为惭愧地叹了一声:「梧娘,是父亲对不住你。」
季梧双眼泛红,她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季惟看向耆老们,他低咳一声,叹道:「叔父,梧娘虽是女子,但她是有能力的,当初还未和离时,将曹家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这都是有目共睹的,您何不让她跟在我身边,学着料理家中的生意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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