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竹接过来,仔细摩挲片刻道:“这是……”
白桃接话道:“之前在城中捡到的,是幽州守备军的军旗。”
陈文作为御林军统领,又是苏鸿煊安插在朝中的探子,兴许识得此物。于是叶宁竹将它装进一个木盒之中,握住白桃的手道,“走。”
她拉起白桃就走,两个人躲在院中的假山后面观察片刻。这两个侍卫既然隶属御林军,能被派来守她的府邸,想来官职不算太高。
就算叶宁竹有什么东西需要他们带出,他们大概也会先问过陈文。
想到此处,叶宁竹光明正大地从假山后走出去,迎着风睁大了眼睛,不一会儿便觉得双眼干涩,微微眨了眨,便有了眼泪。
她走过去,看着两个侍卫,啜泣道:“两位小兄弟,我有一物,还请帮我转交给陛下。”
她将木盒递出去,那二人对视一眼,却又都不敢接。他们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和身份,却也知道陛下亲自来此,却十分不悦的离开。
他们若转交了,兴许会徒惹陛下不快。
叶宁竹可怜兮兮道:“我只是想同他认错,两位可以查看盒中之物。”
两人连连摆手拒绝,要呈交给陛下的东西,他们怎么敢看?!
其中一人瞧着叶宁竹实在可怜,忍不住道:“我们可以帮你转交,但需上报。”
叶宁竹挤出两滴眼泪,柔声道:“多谢两位大哥。”
那人接过她的木盒,又道:“姑娘,夜已深,早些休息吧。”
说罢,他将木盒存放在一旁。叶宁竹见状,立即点头着离开,回到假山后还不忘盯梢二人有没有偷偷查看。
接过这二人说不看,便还真就不看了。叶宁竹失了乐趣,回去睡了一觉起来后,门口的侍卫已经换了两人,而昨日的木盒也不见了。
想来是他们轮替之时带走了。
接下来她只需要安心等在府中,等着陈文来见她。
那两人想来是片刻不敢耽搁,直接去寻了陈文,所以陈文才会在午时之前就赶来。
他隔着两个侍卫,与院中的叶宁竹互相看了片刻后,清了清嗓道:“陛下有些话要我转达,你二人先下去。”
那二人道了声“是”后,纷纷离去。
陈文走进院子,合上院门,语气中满是不确定:“长公主殿下。”
陈文与陈景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眼前人比陈景多了几分成熟。
叶宁竹扬了扬眉道:“陈将军。”
“阿煊在信中只与我提及,会有人来寻我助力,却没想到是您。”陈文道,“您还活着。”
“如今的我,不是长公主,你可以只当我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叶宁竹淡淡道,她不与陈文多做周旋,直接切入正题道,“如今朝中是什么情况?”
“丞相大人虽离了朝,但朝中他的部下皆对陛下表示了不满,纷纷上书请求陛下恢复丞相一职。”
“而齐简在李丞相离朝以后,接下来一部分担子,如今算是得了陛下的重用。”
叶宁竹问:“陛下为何如此信任齐简?”
明明她离京以前刻意提醒过,为何皇兄还是不听信她的话?
陈文道:“许是因为,是齐简在朝中举发了丞相大人。”
叶宁竹愣了一愣,道:“他们早就翻脸了?”
陈文点头确认,叶宁竹方才想明白了一些事,也难怪齐简会做局设计她谋反。他并不认为陛下会真的处置她,只是想借着她,来坐实丞相的谋逆之罪。
而她,就只是这场局中的一颗棋子,作为他们师生之间交手的牺牲品。叶宁竹想,虽然丞相的确有谋反之心,可他好歹只是想推崇新帝,不像齐简,跟梁国人做交易,那等于是将整个云国当做了赌注。内忧外患,究竟孰轻孰重?
“苏鸿煊有同你说什么吗?”叶宁竹问,她想知道苏鸿煊有没有提前预料到,在朝中做筹划。
“阿煊说,他会尽快解决幽州战事回京复命。”陈文看向她的目光有些玩味,“我与他相识多年,还从未见过他的来信如此急,一月内竞接连来了四封。”
叶宁竹却心下暗自沉思,幽州战事真的能这么快解决吗?苏鸿煊离不开幽州,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所以一旦他有动静,梁军必然会有所动作。
陈文:“你不必担心,阿煊既然如此说了,想来必有法子。”
叶宁竹紧蹙的眉头松了松,随后道:“如今我在这里禁足无法出去,你可有办法?”
她眼神瞥过大门处,示意陈文想想办法看如何能将他们撤去。但陈文却笑了笑问道:“出去以后,您又要做什么?”
叶宁竹思索片刻,“可否帮我查一下当初与齐简一同殿试的学子,如今都在何处?”
陈文点了下头道:“好,但需要些时日,殿下可在此处安心住下,等我消息。”
叶宁竹应下后,亲自送陈文出了府,她忙了这么些日子,突然让她闲下来什么事都不管,有一些不习惯。况且,她并不知道齐简为何与丞相分道扬镳,也不知道皇兄会如何清乱臣。
等待陈文消息的日子里,叶宁竹没事做便在院子里练字,开春以后京中已经暖和起来了,也不知幽州此时可还在下雪。叶宁竹思及此,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叹道:“好像有些时日没收到苏鸿煊的信了。”
上一次收到信,还是在回京的路上。
白桃在一旁捂嘴偷笑道:“殿下,莫不是想苏将军了?”
叶宁竹偏头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是啊,难道你就不想郁青?”
白桃顿时赧红了脸,羞道:“我想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