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也是,关于这点应该没人比你更了解了。不过,杰森,我们都知道蛇的习性它们受伤之后总会选择龟缩不出在重创了那条蛇之后,你真的没有再听到过它的嘶语吗?”
康斯坦丁有时候的眼神真的很讨厌就和布鲁斯的一样。
锐利得彷佛能看穿一切,强迫你直视你所有的痛苦,不允许你有任何逃避惹人烦的追根究底。
“我不知道。”杰森垂下眼睛,“康斯坦丁,你有没有什么时候感觉自己无法区分现实和幻境?”
“经常。”康斯坦丁难得正色,他已经充分挥了主观能动性,从新的安全屋的酒柜里给自己拿了瓶最贵的酒,正往杯子里倒,“在我醉醺醺的被酒精淹没的时候,什么事我都分不清。”
“眼前的一切是模糊的,记忆是混乱的,头脑是昏沉的。
“我清醒的时候总是问自己,我所经历的一切是真实的吗?为什么我必须要一遍遍见证那些我永远无法抓住的人的逝去?为什么所有的所有听起来就像个苦涩的故事汇集了所有悲剧,然后挑了我这个倒霉蛋去做那位注定要失去的主角。”
“思考这些总让我痛苦,所以我抽烟喝酒,我疯狂迷恋着那点化学物质给人体带来的刺激好糊弄自己的脑子别再假装自己还有良心。”康斯坦丁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这酒可真是带劲!”
他的脸已经开始泛红了。
“唯有那个时候,我才既无青春也无老年,而只像饭后的一场睡眠,把两者梦见。”*
杰森仍然注视着自己前方的地面。
他像是在走神,又像是在默哀。
康斯坦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新的,却没再牛饮似的继续了:“那你呢,杰森?”
“它总是变幻着声音在我脑子里出现:有时候它年轻到入耳及听全是天真,有时候它也苍老得像个不久于世的老人;有时候它像情人一般密语,有时候它暴怒得像是在呵斥;它忽远忽近,时而在远处听不真切,时而在脑海深处嗡鸣不息”
杰森突然伸手敲了敲康斯坦丁面前的桌子:“给我倒一杯果汁。”
“你只有酒杯。”
“就用酒杯。”
“真不来点儿?”
“难喝。”
“那你安全屋还放酒做什么?”
杰森看起来有点难以启齿。
他眼神漂移:“总得证明一下我也是大人了。”
康斯坦丁一副没听清的样子:“再来一遍呗。”
杰森瞪了他一眼:“把果汁给我!”
康斯坦丁笑得把自己呛了好几口。
很难说他再问这一句是不是故意的。
杰森一把接过康斯坦丁抖着手递来的果汁,以一种一醉解千愁的架势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康斯坦丁还在笑。
杰森怒了:“有什么好笑的!你还在喝我的酒诶!”
康斯坦丁连连摆手:“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继续说。”
“但我不得不承认,它漫天的鬼话里面偶尔也会有一些有用的尽管它们总是刺痛我。所以,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对自己选择感到怀疑的时候,它的声音总会出现。
“我分不清真假。
“那些让我感到疼痛的东西,似乎是它从未停歇的嘲笑,又好像只是我自己对自己的规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