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是得了闲,不仅好好睡了冗长的一觉,还去聚贤楼吃了酒,尝了应季的新菜品,只是没想到吃饱喝足出门时会遇见江淮景。
「你今日没上朝?」
「你怎麽没跟去朝见?」
两人同时出口,都诧异对方为何在这儿。
梁颂年反应了一秒,率先答道:「我总有跟不进的地方,协办大人也别是太高看我了。」
江淮景困惑半天的事,被梁颂年一句话点醒了,对方说得不错,他确实总忘记这人一直没有正经官职。
「你掺和太多,存在感太强,着实混淆视听。」江淮景非要噎了他一句,才道:「你也不瞧瞧什麽时辰,朝会早散了。」
这两人自对上眼,就你一言我一语叫别人插不上话。
而在场唯一的旁人,在此时,可算寻到个话口,赶忙上前一步。
「原来这位就是吏部江协办,在下刑部提刑司锺路,早闻大人盛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锺路这头说完,转向另一边,接着道:「不成想两位关系竟如此要好,梁兄真是给人惊喜不断。」
他说罢,两人都想开口反驳,锺路却是更快说道:「已是未时,在下回刑部还有些事,两位既然这麽巧遇见了,锺路就先行一步,不打扰了。」
「欸——」梁颂年伸手要拦的时候,锺路已经闪身走了出去,只扬手挥别道:「他日得了空,换我请梁兄吃酒!」
江淮景看在眼里,忍俊不禁道:「这人谁啊?避嫌避的还挺快。」
梁颂年望着锺路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转头白了江淮景一眼,「人家刚才不自报身份?你是脑子不好还是耳朵不行?」
「谁问你这个了!」
江淮景嘴里也不饶人,「狗嘴吐不出象牙,怪不得人家跑得这麽快。」
「跑了也是因为你这个不速之客!」梁颂年懒得再跟他拌嘴,直接转身走了。
江淮景往早没了人影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眼聚贤楼的牌子,不解地跟上梁颂年。
「你单独约提刑司的人吃饭做什麽?你又要搞出什麽事?」
梁颂年脚步不停,「真要有什麽事又怎麽会让你遇到,少瞎琢磨人了。不过是我承阳一行对他颇为欣赏,得了空请他吃酒罢了。」
这话说的直白,也没什麽再深入探究的必要,江淮景还是更关心假-币案的走向。
「你可知今日朝会如何?」
「所有证供都落在了已灭的裴氏身上,众臣一堂各执一词。提翻案的想继续揪出朝廷巨蠹,提不翻案的或有牵连心虚。今日定是炸开了锅,没个结论。」
江淮景一笑,「你倒是心大,丝毫不忧翻案能否。」
「虽未明旨,却成定局,临川兄不也看得清楚。」
梁颂年长叹了一声,「过了今年,朝廷旧人更是少之又少了。」
第37章秋猎
◎「女子亦可猎肥兽!」◎
枫叶全红了的时候,梁颂年夫妇收到个无法拒绝的请帖——太后寿宴。
梁颂年离京多年,为踏入京都政坛已是挖空心思,再无旁的工夫去闲打听深宫内苑之事。
所以当林知瑶同金银花着手准备行李简装的时候,梁颂年全然看懵了。
「不过寿宴祝贺,你还要在宫中小住不成?」
主仆三人皆是一顿。
林知瑶反应过来後不禁一笑,走向梁颂年道:「请柬上没提就罢了,怎麽与你一起查案的同僚也没提过?」
梁颂年不解,「提什麽?」
「当然是太后寿宴。」
林知瑶解释道:「她老人家深居内苑多年,想来也是闷够了,便与陛下商量着将秋猎提前些,让她老人家也跟着去鹿安山小住几日,与晚辈子弟女眷们一起热闹热闹。既是在禁军范围内,又能让太后开怀,陛下自然就应允了。」
她说罢,又若有所思道:「你离京五年,太后寿宴改了三年,不知道也正常。」
梁颂年消化着其中变化,汗颜道:「且不说理案多忙,就算闲下来空谈,哪个会去扯上太后寿宴事来与我聊?」
「也是。」林知瑶撇了撇嘴,转身又随金银花接着选随行的物件儿去了。
梁颂年定定地望着林知瑶的背影,思绪不觉间飘离。
自那夜沉默後,他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微妙,具体怎麽微妙,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可能是双方心里清楚隔阂在哪,却都不敢主动的挑开。
以至於没有冷战,也没有再进一步,就这样莫名的原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