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提点,锺路忽然想不明白梁颂年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林知瑶见他不语,主动道:「他有别的话传给我,现下我已经知晓他的意思了,你便放心去吧。」
锺路虽信梁颂年为人,却不得不谨慎行事,早就将信物里里外外检查过了。
那香囊瞧着纹样粗糙笨拙,不像是藏了什麽信息,倒是里面所装之物有些玄妙,乃是一只玉制香囊球,玲珑剔透,别出心裁。
通过镂空纹路细看去,便见其中别有洞天,不似寻常香粉料渣,而是乾花碎片和…一只绿豆大小的玉雕小鸟?
锺路初见此物,便没想明白其中渊源,但君子重诺,他只得信了梁颂年所言,此物是为了哄家妻开心,并无利害。
如今听到这话,他实在不解,欲再开口询问,又觉得事已至此,不必深究其家事,不过是受人所托,纠结旁的做甚。
如此心下挣扎一番,锺路便道:「既如此,锺某就先回去了。」
「麻烦锺大人了,保重。」
说罢,锺路转身即去,林知瑶唤银花启程,马车耽搁了片刻後流入大路,特意提了速度往宫门而去。
林知瑶坐在马车内,盯着被拿走平安符的香囊,出神儿半响,方自言自语道了句:「但愿我没猜错你的意思。」
奉元八年复印开朝以来,朝堂局势多变,从年前的人心惶惶,到年後的谏言鼎沸,大臣们跟着风向各抒己见,不停争论,终因太后重视浴兰节,邀各家女眷进宫赴宴,使得前朝也沾了光,得以休沐喘息。
是以,宫中上下尽心尽力,势要将浴兰宫宴办的漂漂亮亮,让众人心情顺畅,暂时忘却那些烦恼事。
礼部与内务府忙碌之际,禁军因先前宫宴刺客事,亦不敢有任何松懈,各处巡查守卫,处处谨慎小心。
苏恒因此宿在值房数日,也趁机将林仲检那份名单上的人见了个遍。
到了浴兰节当日,各家马车进宫之际,苏恒估摸着时辰,换装去朝阳殿护奉元帝赴宴。
谁知刚及门前,便听奉元帝怒斥一声,他怔在原地,正不明所以之时,奉元帝似乎注意到他来了,沉了口气,唤他进去。
苏恒叩拜之後,奉元帝便道:「北边来的军报,武毅侯也看看吧。」
苏恒听令捡起方才被扔在地上的军报,甫一入眼,难掩震惊。
齐明玄竟然真如林仲检所言,起兵往京都攻来了。
奉元帝不等他开口,先是长叹一声,「朕本想等等梁卿来奏,竟不成想先等来了军报,现下看来是何居心,昭然若揭。」
苏恒稳了稳情绪道:「陛下息怒,臣觉得这份军报有些果断,需再派人……」
奉元帝怒道:「那梁子渊家书寄得,便没空写份奏报来麽?!」
苏恒眉头紧皱,仍冷静劝道:「陛下,林仲检身在诏狱,齐宗柏囚於刑部,那齐明玄怎麽会不顾此二人安危?」
奉元帝哼了一声,「他冒天下之大不韪,不就是等到兵临城下时来讨要人的?」
苏恒不可置信道:「齐明玄和梁子渊两人合谋,想威逼陛下放人?」
「还不明显吗?!」
奉元帝怒道:「齐明玄按兵不动是因为不明京都情况,可梁子渊涉旧案重审,早知朝堂人员变动,朕身边可用的人少之又少,想来还是朕被他那片面之词蒙蔽了双眼,叫这二人蛇鼠相聚,狼狈为奸去了!」
苏恒思绪万千,难免想起在诏狱与林仲检交谈种种,结合当下情况来看,这一切竟真在其预料之中。
见苏恒迟迟未语,奉元帝又是一叹,「那日与武毅侯谈心,朕终究想再等等北边来报,现在想来十分可笑,早就不该再忍了。」
苏恒陡然回神儿,立刻反应过来这话中之意,忙道:「若陛下此时对中书令下手,待兵临城下城下……」
奉元帝眼神杀意难掩,不容反驳道:「旁人不足为惧,中书令断不能留!」
苏恒听完如鲠在喉,将未说完的话尽数咽了回去,便见奉元帝起身招呼曹征与自己,夺门而出。
转瞬到了诏狱,奉元帝怒意已然不在,随之是冷静沉稳,不形於色,苏恒与曹征跟在其左右,一同进入牢房。
「老臣叩见陛下!」
林仲检一见来者,当即跪行大礼,埋首不起。
苏恒见林仲检双腿关节已肿胀变形,饶是藏於衣料之下,仍是十分明显,此刻猛然跪地,那滋味可想而知。
他不忍再看,遂将视线移开,思绪便去了几日前,那天是他与林仲检最後一次私下见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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