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颂年摇头叹道:「你啊,你啊,脑子未免太灵光了些。」
正说着,忽有风来。
梁颂年神色一紧,下意识地将林知瑶揽入怀中,薄责道:「这天越来越冷了,干什麽站在院里闲聊,走,进屋去。」
话音未落,便见几片柳絮悠悠飘下。
直至一片落在林知瑶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触感瞬间蔓延开来,她才惊觉这个季节可没有柳絮,是雪,下雪了。
林知瑶眼睛一亮,随即唇角轻扬,拉着梁颂年跑进屋内,从柜中翻翻找找,终摸出一物。
「险些忘了,给。」
梁颂年甫见此物,便想起他离京前,林知瑶曾笑语盈盈许下诺言,怎奈後续风雨飘摇,诸事繁杂,竟是此刻才收到。
他愣愣接过香囊,触感细腻,纹样精致,其上雪落青松之景栩栩如生,显然是用了无数心力绣成。
欣赏过後,梁颂年方问:「为何绣这个?」
「我前些日子读了几首新诗,其中有一句『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甚是喜欢,觉得这意境似你我经历重重磨难,依然保持初心,不为所动。」
林知瑶说着顿了顿,转而苦笑道:「可刚刚接下圣旨,便觉得是我格局小了,这诗中意境何止你我二人。」
话未尽,意已明。
梁颂年心中有感,未及言语,便听林知瑶又道:「还有就是我绣工不佳,先是斟酌了好久绣个什麽,後来在母亲的指导下又改来改去,这其实…前几日才完工。」
梁颂年莞尔道:「何苦如此苛责,出自你手之物,於我皆是珍宝。」
林知瑶拿出玉制香囊球,抱怨道:「你这手艺堪比能工巧匠,想来耗费不少时日,我既收了这般用心之礼,如何敷衍了事?」
梁颂年心中虽暖,却不失理智,挑眉问道:「斟酌了数月不成?老实交代,之前干嘛去了?」
林知瑶被戳破,也不再佯装,「你离京在外之时,咱们不是通过信嘛?」
梁颂年恍然道:「回信神神秘秘的,又说香囊不绣了,又画鬼脸。」
林知瑶俏皮追问:「那你懂了没?」
梁颂年见她笑颜,亦随之笑道:「懂了,惠贵妃平安,你要给幼童准备礼物去了。」
林知瑶畅笑几声,言归正传道:「後来确实构思了好长时间绣什麽给你,真的好长时间,我就想着一定不能落俗,鸳鸯鹤竹什麽的都不要,再後来是因为秦四娘子送了母亲几盆松柏,我突然想起诗中妙句,才有了灵感,开窍了……」
梁颂年目光缱绻地望着她,嘴角的笑意就未曾落下,听得愈发入神,末了,温声道:「嗯,我很喜欢。」言罢,满含深情,轻轻吻了下去。
林知瑶眼睫轻颤,旋即阖上双眸,回应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心底默默念道:「我也是。」
奉元八年是个暖冬,春天也比往年来得快,风过雪融,阳光甚好,京都城内万千青松崭露头角,又是一片生机勃勃,绿荫环绕。
史书上亦有浓墨重彩的几笔。
翻开来看,奉元帝少时即位,正是朝堂风云变幻之际,朝臣更迭,各方势力党同伐异,明争暗斗不止,仕者人人自危。
至奉元六年,明远侯谋反,朝野震动。
奉元帝与中书令林仲检,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契机,暗手布局,知人善用,带领新辈贤臣,终在奉元八年,以宫变整肃朝纲,为滇左之战众将士昭雪,使奸佞伏法,巨蠹尽除。
自此,朝堂熙穆,海晏河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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