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陪着说了会儿话,等韩家母女辞别时,她因整日劳累後懒得动弹,便让儿媳明氏帮着送一送。
夕阳斜倾,铺在水面浮光跃金。
明氏才陪客人走出别苑门口,忽听不远处一阵骚动,也不知是哪里跑来的三匹疯马,受惊後横冲直撞,沿着山路直奔这里冲过来。且来势极猛,马蹄踩得泥土四溅。
彼时云娆刚与秦氏送完两位女眷,在别苑门口碰见韩家母女後正客气道别,听见动静後惊而回首。
那几匹马转瞬已到了跟前。
仆妇们惊得纷纷躲避,绿溪下意识将云娆护在身後,云娆退让躲避之馀,瞧见正背身与人说话的韩家母女,下意识便拽了韩夫人一把。
场面一时混乱,有两个仆妇惊慌摔倒,被马蹄踩踏过後痛呼失声。
云娆被绿溪护着往後退,不提防那位韩姑娘被她母亲提醒後吓得慌不择路,直往云娆撞过来。
旁边明氏还没站稳,见状忙喊道:「小心石头!」
可惜为时已晚。
惊慌中脚步忙乱,云娆被韩家姑娘撞在身上站立不稳,两人的重量合在一处撞向路边的石头,云娆脚腕处顿时有疼痛传来。若非有仆妇挡在身後,绿溪又及时拽住,怕是脑袋都得遭点殃。
疯马转瞬间跑远,只留下一地狼藉。
旁边的秦氏被乱窜的马撞倒在地後惊魂未定,明氏也吓得面色惨白,顾不上跌坐在地的韩夫人,朝云娆道:「伤着了麽?」
云娆「嘶」的着凉气,却还是道:「还好!」
韩家姑娘自知这回行事莽撞了,一叠声的道歉不止,就连韩夫人都有些着慌,道谢之馀忙问云娆磕到了哪里。
里头有人听见动静,忙喊人去抬春凳。
回头清点伤情,有四个仆妇被马踩踏,秦氏摔倒後手上蹭破了皮,已然渗出血迹,明氏撞在旁边树干上暂时没见外伤,云娆则伤了脚踝,剧痛之下莫说走路,连站都不敢站了。
秦氏医者仁心,顾不上处理自己手上的伤口,先来看云娆的伤势。
云娆瞧着她手上的血迹,哪里忍心,赶紧忍痛道:「先处理手上的伤,我还能忍一忍。」
少顷,仆妇们匆匆抬着春凳赶来,将云娆抬到就近的水榭。
秦氏就着丫鬟飞奔拿来的药包草草包扎了伤口,见明氏只是撞出淤青并无大碍,便遣散旁人,待云娆解去罗袜後查看伤势。
她的手法很轻,动作却极精准,轻触了几处问过云娆的痛感後,似是暗自松了口气。
崔氏等人也在此时赶来。
才到水榭门口,范氏瞧着乱糟糟的情形,口中就抱怨道:「好好的这是怎麽了!不是说早就分派好了事情,里里外外都让人小心照看着的吗,怎麽闹成这样!」
她假作关切,直奔云娆跟前。
薛氏才被太夫人盛赞做事周全妥帖,听着她的抱怨,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今日是她总揽诸事,如今既惊了客人又让自家女眷受伤,范氏这些话自然是暗指她照顾不周了。
回头事情若传出去,叫人说她办的宴席上伤了宾客,也难免有损颜面。
只是平白无故地怎就那麽巧来了几匹疯马?
薛氏来不及想,先看各人伤势。
好在韩家母女并无大碍,秦氏和明氏也还好说,唯有云娆伤得严重,就这麽一会子功夫,脚腕都快肿起来了。
薛氏纵瞧不上这位冲喜妯娌的身份,听见韩家姑娘含泪道歉,韩夫人又一叠声的在崔氏面前感谢云娆,少不得也关怀道:「伤势如何?」
「伤得很重,怕是骨头都裂了。」秦氏叹了口气,又看向范氏,「伤筋动骨一百天,二嫂怕是得静养一两个月,免得落下病根。」
范氏罕见地面露心疼,「可怜见的,既是如此,回去後便静养着吧,就不必晨昏定省的了。」说完,又抬头看向薛氏,「今日真是凶险,往後咱们可得长个教训,处处都得留心!」
薛氏情知她这番心疼是惺惺作态,忙活数日又换来这麽一句叮嘱,心里怎会舒服?
明面上应着,回过头便吩咐仆妇去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到那几批疯马的来处。
……
这场春游始於欢喜,却以混乱告终。
回到侯府後,云娆便在枕峦春馆安静养伤。
因秦氏及时处置伤口敷了药膏,她的脚腕恢复得其实挺快,两三日後红肿消退,也没什麽痛感了。
青霭见状,趁着没外人时念佛道:「五少夫人真是菩萨心肠,非但治好了伤,还用伤筋动骨的由头换来一两个月的清净,真真是行善积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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