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抿唇,替陈疆册抱不平:“绵绵姐真的好冷血。”
陈疆册说:“少说她坏话。”
陈颂宜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是你自己先说她冷血的。”
陈疆册淡淡地嗯了声,显然不想再提此事,“吃饭吧,再不吃,菜凉了。”
陈颂宜都替他委屈上了,他倒好,一副事不关己的冷倦。
见陈疆册离开餐厅,陈颂宜问他:“你不吃饭吗?”
“不饿。不想吃,你安安静静吃饭,吃完饭回屋待着,或者回你自己的房子待着。”陈疆册将整个人都摔进沙发里,弓着腰继续看文件,脸色是病态的白,侧脸线条瘦削,他语气漠然,“总而言之,别来烦我。”
陈颂宜嗤了声,拿起筷子,戳戳外卖盒里的菜。
她心里憋得慌,还是没忍住,说:“你们当初到底为什么分手?”
陈疆册镜片底下的双眸清明冷静,眼底溢出抹冷冷的讥笑:“这话你得问她。”
“所以,当时真是她甩的你?”
“你能安静点吗?”
“不能。”陈颂宜近乎质问的语气,问他,“所以你是因为被甩而不甘心吗?”
陈疆册是被气笑的,“我看上去是因为被甩而不甘心吗?我要真是不甘心,圈内就该把阮雾给封杀了。她是有才华,了解短剧市场,慧眼识人。但那又怎样,我站在银行总部往下看,遍地是人头,遍地是金子。有才华的多了去了,圈内少她一个编剧,还能照常运转,没有人会在乎她的死活。”
除了他,只有他,分手后还留意着她。
陈颂宜其实很难相信他居然有真心,他由来都是个不受束缚的浪子,一个接一个地换女人。
她曾以为他不会为任何人停下,可这三年是实实在在的证明。
他的生活清汤寡水,连迟迳庭的酒吧都不怎么去了。
她复又想起周淮安来,这些年,周淮安时常联系阮雾,可阮雾对他始终置之不理。
圈内的人都说,周淮安毁婚约是为了阮雾。她和周淮安同在UCLA读书,他在留学圈很出名,因为自身的优秀,追求他的女孩子很多,他身边的女人就没断过。即便后来回国订婚,有了未婚妻,依然不老实。时常进出夜场、会所,携女伴过夜。
她曾将此事隐晦地和阮雾提起过,阮雾仿佛在听笑话。
“哥……”
“安静点。”陈疆册是真的累了,药效发作,他脑袋发钝,声音也倦懒无比,“我真的很累了,颂宜,别说话了,让我休息一会儿。”
陈颂宜很少见他这样的状态,疲态尽显。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此刻,她更心疼自己的哥哥。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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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雾发现自己的助理最近很不在状态。
项目汇报会上,陈颂宜频频走神,阮雾问她是否搞定宣发示意,接连问了好几遍,陈颂宜都没反应。
“Sunny!”阮雾提高了声音。
陈颂宜恍然回神:“啊?雾姐,怎么了?”
四周的人投来看热闹的眼神,纷纷打趣她:“Sunny,你最近怎么老是走神?”
“Sunny姐,开会呢,你在想什么?”
陈颂宜干巴巴地笑笑:“没什么……最近没睡好。”
阮雾无奈,再问了一遍问题:“宣发你都搞定了吗?”
陈颂宜说:“搞定了,所有的宣传账号都在这里,宣传的时间也写在上面。后面有定金和尾款,等到视频发了,尾款就会立马汇过去。”
阮雾嗯了声,接着开会。
会议结束后,阮雾给陈颂宜使了个眼神,陈颂宜收拾好东西,灰溜溜地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阮雾问她:“是最近工作太多了吗,感觉你每天都魂不守舍的?”
陈颂宜挠挠头,模棱两可地说:“家里出了点儿事。”
阮雾关心道:“需要请假吗?我可以给你批几天假期,你放心,工资照发。”
“不用不用。”陈颂宜摆手,转移话题道,“泊闻哥那部戏要拍完了,这周日有个杀青宴,泊闻哥的意思是,他忙活了一个月,有点累了,不想出席,你作为老板,你出席一下。”
“……”阮雾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面上还是微微笑着,“行吧,时间地址你发给我。”
“ok。”
陈泊闻主演的短剧,自然是工作室的重点作品,女主演和几位配角都是短剧圈内赫赫有名的人物,必然是要安排杀青宴的。
他不喜欢出席这种场合,阮雾也不喜欢。但总得有个老板过去参加杀青宴,陈泊闻已经零片酬出演了,阮雾哪儿还有理由不出席杀青宴。
周日当天,她没有工作,在家躺了一天。
杀青宴定的餐厅是家韩国料理,离她家不远,走路过去半小时。
阮雾没开车,换了套衣服,步行过去。
餐厅包场,现场人多且杂,有人见到阮雾这张陌生面孔,感到茫然。还是陈颂宜出场,缓解了这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