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着真心等了又等,仅是笑?着?应下。
圆滚滚的金鱼不太好掐,似有若无地能摸到什么,触感不?太真切。
邓惑皱着?眉,对着?光把公仔翻过来,许久才?在侧边找到隐蔽的内缝。
解开内缝,打开隐蔽的拉链,她把纤细的手指往金鱼肚子更深处摸去,很快碰到平滑的边缘。
是信。
牛皮纸的触感,好像还能摸到字迹。
邓惑气?息微顿,一个用力把信封取了出来。
好啊,纪惗,藏这么深?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嗯?
毛绒金鱼惨兮兮地被剖开鱼肚,棉花都露出来许多。
邓惑瞧它无辜又可怜,还是安抚性地把棉花都塞了回去,抚平拉好以后再去拆信。
纸张很薄,字迹萧散俊逸,口吻从容。
「嗨,惑惑:
我是纪惗。
当?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在八宝山公墓了。」
邓惑:“……”
她对象纯是维生素吃多了。
早些时候,宸姐一度阴谋论过,纪惗是不?是想靠这种?战术追她。
如果真是那样,才?真是低智又有病,她会头也不?回地走掉。
后来他?两结婚以后,邓惑经过长期观察得出结论,纪惗真会在打针生病这种?小事上?认真抽风。
也是,拥有太多家世才?华和美貌,总得在别的地方?代偿一下。
「我总觉得一辈子很长,每一年每一天都很长。
长到可以放纵享受,挥霍无度,等老了再去考虑还有什么没有做。
直到这次住院手术,我清晰感知到时日无多,像是被当?头棒喝。
如果人生最?后还剩三年,不?顾一切也要去做的事,还有什么?
我以前会觉得,我会拼命挑个好剧本,很戏剧地完成自己的告别之作。
也可能去看至今没有踏足的风景,拼命珍藏和家人最?后共处的每一秒。
可在察觉到自己消解的生命时,后悔的好像只有一件事。
我从未认真热烈地与你相爱。
直到收下这只玩偶时,你恐怕都还不?了解我。
我曾在很多个瞬间,与你擦肩而过。
高三的阶梯教室,大一的表演课。
人声喧闹的篮球馆,电视台的化妆间。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
时间会让困扰变成习惯,迷恋也一样。
我亲眼看见你在步履坚定地往更高处走,也被鼓舞着?大步往前跑。
拿到视帝的那一天,我很想请你喝一杯酒。
然后笑?着?说,嗨,现?在可以追你了吗。
那天你在拍夜戏,我连夜坐最?早一班飞机过去探班,你以为我是来见别的朋友。
有几分钟里,我和你近在咫尺。
你望着?我笑?了笑?,很快被对手戏演员叫走,没再回来。
我以为我会这样识趣地永远等下去,直到住院手术的那一天。
很抱歉,我擅自爱你到现?在。
像是自说自话,像在演什么自我欺骗的独角戏。
我也许在别的事情上?清醒冷静,
一看到你,反而变得笨拙又糊涂。
我会反复默念你的名字,念到心口发烫。
邓惑,邓惑。
好喜欢你。
求婚那天,看你一头雾水的样子,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