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念头是,如果天天住在这里,她至少能多活十年。
下节目以后,龙幸被带去了东城区。
他看着街景不对,问经纪人怎么回事。
“今天不是要赶飞机吗?晚上还要去广州拍综艺吧。”
经纪人抽了口烟,表情很复杂。
“取消了,带你去见个人。”
龙幸有种本能的反胃,再开口时没有表情。
“是陪人,还是见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经纪人有点反常,心事很重:“对不起,有些事是我拖累你。”
龙幸皱眉看他,不想猜又要来什么。
保姆车一路开到雍和宫。
正是周末,附近街区都车流拥挤,有大爷大妈拿着手串佛珠沿车兜售,空气里散着香火味儿。
“怎么了,要带我烧香拜佛?”
“不是。”经纪人按灭了烟:“你要见的人今天在这,所以我们来这。”
雍和宫景区旁侧有好几条胡同,虽然门面都修缮过,整体还是有陈旧的年代感。
灰砖褐瓦下镶着小四合院,大门前间或挂着八哥蛐蛐儿,市井又低调。
一路七拐八拐,游客越来越少,慢慢只能看见住在附近的大爷在路边下棋。
龙幸被带进一家茶斋里。
店主确认过信息,带他们走进纵深更里的单间。
经纪人背绷的很直。
“这人的背景我不知道,”他说:“今天是副总跟我谈话,让我带你过来道歉。”
龙幸听着无语。
“人都没见过,上来就道歉?”
“没时间解释了,”经纪人说:“咱好好当孙子,明白吗。”
门一打开,茶香缭绕。
龙幸看清主位的脸,毛都竖起来。
操,跟他道歉?
经纪人已经在挤笑了。
“纪先生,难得见您,真是幸会!”
“小幸,赶紧跟前辈打个招呼!”
龙幸懒洋洋道:“怎么着,找我耀武扬威来了?”
经纪人狠掐他一把。
纪惗和那天看见的很不一样。
他没有笑容,仅是呷了口茶,声音很冷。
“你挑衅几句,我不在意。”
男人放下茶盏,薄白的手背被暖灯斜映,线条笔直漂亮。
“但你……半夜去门口堵她?”
“我认识她多久了,”龙幸厌烦道:“你算什么东西,管得着?”
经纪人并不知道纪惗的底细,但看见副总都在发怵,知道是捅了娄子。
“人家是新婚夫妻,你也不知道避嫌!”他数落道:“又不是半大孩子,没有半夜去找别人的道理!”
没等龙幸反驳,经纪人又转脸赔笑。
“不好意思,我们家艺人还比较年轻,有些事是我教育的少,以后一定会注意。”
纪惗并未抬眸:“我知道是你出的主意。”
“陈择章改名是你定的,捆绑拉踩的黑通稿这些年也没少买。”
他从前选择不去插手她的事,最近一查,前前后后触目惊心。
经纪人讪笑着说不出话了。
听到真名,龙幸火气直冒。
“你背后又是谁?”他冷笑:“横插一脚娶走邓惑,鸡毛蒜皮都有资方撑腰,牛逼啊。”
经纪人强压下话头,没想到自家艺人这么愣头青:“哪有这样跟前辈说话的!你也是疯了!”
纪惗此刻才正眼看向少年,扬了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