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说着,紧张的?往周围看?,“我听他?们说,是资方负责人说的?,上头有位领导特意提了一嘴,不想在我们医院看?到方医生。”
程楠怔住,心里轰隆隆砸下一通巨雷。
小?护士又道?:“我听说这投资很大,那?是一位姓顾的?大领导,院长估计也不敢得罪,就只能……”
程楠心的?咚咚直跳,仿佛要把?她胸腔砸穿。
资方是顾家?的?产业,这所医院规模不小?,送来的?绝不是小?数目,能动轴拿出这么大笔资金的?,不是那?些需要攀附顾知许的?亲戚。
并且程楠无意中听兰哥提到过,目前集团中除了极个别早已定?居国外的?股东以外,已经没有高?层姓顾了。
方明朗人际关系简单,恐怕没有哪位高?层会注意到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医生,除了——那?位和她非常熟悉的?高?层。
回?家?的?路上,程楠给顾衍打了几十个电话,他?一个也没接。
后来程楠也不打了,她已经猜到了,恐怕那?天顾衍说要把?她和方明朗的?事告诉顾知许不是开玩笑,他?当真说了。
她记起?来,正月初一那?天萧苒说方明朗从她家?里出来时面色忧郁,恐怕那?时顾知许就对他?说了什么。
而后初五那?天,她因为搬家?和顾知许吵架时,他?最后怒气冲冲的?说了一句:“你执意这么做,后果自负!”
她知道?他?这次彻底生气了。
最近她的?信息他?从不回?复。
她打去的?电话他?也几乎不接,接了也从不肯多说超过三?句。
并且这样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伤害所有和她亲近的?朋友,他?可谓信手拈来。
车子抵达家?门口,程楠脚下生风迅速上楼,推开顾知许的?房间门,却看?见里面没有人。
云姨说他?最近很少回?来,似乎是公司里的?事很忙碌。
程楠不禁发抖。
可不是么,忙着投资。
她打过去的?电话他?依然不接,她只好打给兰哥,但?兰哥也不接,最后她打给了他?常用的?那?位司机,这才获得了他?的?位置。
程楠坐公司专梯直达三?十二层,彼时,他?们正在开会,程楠没管那?么多,直接开门进去了。
屋子里的?人个个穿着质地精良的?西装,围着一张圆桌旁。
顾知许坐在最中间的?位置,闻声抬眼朝她怒瞪过来时,一张脸寒气逼人,锋利的?浓眉狠狠皱起?。
所有人都朝程楠看?了过来,他?们看?上去年纪都比顾知许大很多,但?顾知许不发话,谁也不敢动。
片刻后,顾知许厉声呵斥:“滚出去!”
程楠紧紧抓着门把?手,一身上下因为紧张和怒气而不自主发抖。
好在兰哥迅速起?身,快步过来牵起?程楠的?手,强行把?她拖开。
会议室的?门闭合,但?是顾知许的?声音还在她耳边荡。
他?工作状态非常恐怖,既严肃又凶狠,眉头一皱,就能给人压得喘不过气。
“楠楠,吓到你了吧。”兰哥拍拍她的?肩膀,“最近事情太多,他?脾气不好。”
程楠定?定?站在原地,“没事。”
兰哥回?头望了几眼会议室,“楠楠,你先在办公室等等吧。开完会我来找你。”
程楠点头,“谢谢兰哥。”
程楠在顾知许办公室里坐了很久。
她从没来过他?的?办公室,这也是第一次来。
宽敞通透的?总裁办公室,正对门口,是一整片明净豪华的?落地窗。
从这里看?去,窗外的?一切都渺小?而遥远,站在这里,权力和富贵都于紧握掌心。
他?随口一句话,就可以让别人丢掉努力十多年的?工作,可以扼杀一颗少年的?心。
他?想要做什么都轻而易举,比如让人带走兔子,比如让萧苒父母失业,比如罚她跪在祠堂前跟菩萨认错一百遍……
她不是他?的?妹妹,更?像是满足他?那?畸形控制欲的?傀儡,一个不配拥有自己的?思维和生命,只能听从他?摆布的?玩具。
程楠坐在地上,眼泪突然如断线珠子大颗大颗滚落出来。
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痛苦。
方明朗还躺在医院里。
他?那?张含笑的?脸在她面前越发模糊,他?那?么温柔善良,一直到上周末给她做饭时,还在劝她和哥哥好好谈谈,他?说亲人之?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或许她对哥哥有所误解,可以试着看?看?他?的?内心。
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会遭受这样的?后果呢?
程楠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打开一看?,是方明朗打来的?。
他?到底年轻,比预期醒得早。
刚醒来,头昏眼花一身剧痛,得知程楠来过,便给她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