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一愣,显然是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
姜予微看?了李叙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言,道:“不瞒伙计,这簪子是我表妹的物件。表妹昨日不慎打碎了她婆母最?喜爱的琉璃灯,她怕婆母责罚便想买个新的补上,可银钱又?不够,只好叫我帮她这个忙了。”
“好吧,只是公子这四只金簪实在贵重?,若是全部典当,小?店所有的银子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够。”
姜予微抿唇,道:“我表妹急需用钱,还请伙计帮我想想办法?。”
那伙计迟疑了半晌,道:“此事我需去问?过我家掌柜的才?可。”
“那你去吧,我就在此等你。”
“两人公子稍候。”那人留下一句这样的话便急匆匆的走了。
姜予微还是没有看?到人影,不过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心下稍安。
只要不是鬼,那她就放心了。
李叙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见这里没有其他人,悄悄凑了过来,低声问?:“姜大姑娘,你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姜予微撇了他一眼,道:“往后?要唤我贺游或者贺公子,别再唤错了。”
“好好好,贺公子。咱们现?在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好歹让我心里有个底啊。”
“放心吧,不会害了你的。”
李叙知道她向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主儿,只得?耐住性子。
两人约莫等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柜台后?忽然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柜台角落里一扇隐蔽的小?门被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形肥硕的中?年男子。粗腰宽胯,腆着?个大肚子,身穿深青色回纹直身,头戴网巾,脚踩青布鞋。
那中?年男子一看?到姜予微,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快步上前?道:“敢问?可是公子要典当那四只金累丝花树簪?”
“正是。”
那中?年男子作了一揖,道:“看?公子仪表堂堂,身份来历定是不凡,方才?小?店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与我等一般见识。”
姜予微见他长?袖善舞、处事圆滑,便知自己没有找错地方,还礼笑道:“不知掌柜的贵姓?”
“小?人姓徐。”
“徐掌柜可看?好那四只金簪了?”
“看?好了看?好了。”徐掌柜连连点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两位公子移步到内堂详谈。”
姜予微本就是冲着?这个来的,看?了李叙一眼后?便随他从那扇小?门进去。
柜台后?的地方不大,用木板架起了一层像是个阁楼,旁边另还有一扇小?门通向后?院。
他们从这里出去,又?绕过了一座半山亭后?终于来到他所说的内堂。
徐掌柜请他们两人坐下,吩咐丫鬟奉茶。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四周黯淡无光,唯有天际还剩下些微残霞,欲散不散的样子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姜予微心急如焚,不断估算着?时间,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喝了几口茶压住内心的急躁。
徐掌柜的挥手让伺候的丫鬟们都退下,这才?道:“这位公子,您这四只金累丝花树簪做工精美,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小?人斗胆一问?,公子可是真心想要典当给我?”
“徐掌柜,我若不是真心何必这个时辰找到您这里来?”
徐掌柜搓了搓掌心,眼神?中?闪动着?兴奋,“既然如此,那小?人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一支金簪,小?人算你三百两。四只总计一千二百两,您看?如何?”
一千二百两?!
佘大当家的商队从南边的儋州运货到北边的雁洲,历时一月有余也才?赚得?这个数目,李叙在旁听着?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姜予微也吓了一跳,她知道这些物件值钱,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值钱,还以为最?多四五百两呐。
她干咳了声,端起茶盏抿了口茶稍作掩饰,道:“徐掌柜是行家,就听你的。”
徐掌柜一喜,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小?店如今账上只有七百两的现?银,我全都给公子,算做是定钱。剩下的那五百两,可否请公子明日再来取?”
姜予微勾唇一笑,不紧不慢的道:“不用了,七百两就好。”
“什、什么??”
徐掌柜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叙也愣住了,完全不知她这是在做什么?。忙轻轻拉了下姜予微的衣袖,示意她不要乱说。
姜予微没有理会,淡淡的又?重?复了一遍,“我只要七百两就好,剩下的那五百两,我想请掌柜的帮我办一件事。”
徐掌柜的眸子沉了沉,正色道:“公子请说。”
“我想请掌柜的帮我弄一张路引。”
此言一出,堂内陡然安静了下来。李叙更是不解,明明她手中?已经有一张路引,而且方才?进城时也并没有被瞧出异样,为何还要再帮一张?
徐掌柜仔细打量了姜予微好几眼,问?:“方才?听我的伙计说,这几只金簪是令妹之物,公子此举是否有些不妥。。。。。。?”
“徐掌柜放心,你只需知道我可以随意支取这笔银子即可。”
徐掌柜脸色凝重?,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姜予微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凡需要通过这种隐秘方式来办路引的,多半是有见不得?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