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五岁的谢庭川说出,会永远追随自己,不会背叛自己。
而他忘记的伤痛,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回忆,是他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三年。
他还记得自己是陛下,有时候会叫错。但是他记不起来那些被迫承欢的夜晚,那些被血染红的被衾。
贺昭的喉中发出一声苦涩的呜咽。
他这些年来到底做了什麽……
谢庭川还是不停地抚摸着对方的头发,爱怜般地吻着对方的额头:「殿下,早些歇息吧。」
贺昭将人紧紧地锁在怀中,声色不太平稳:「明早你还在。」
「明早我还在。」谢庭川又亲了他冰凉的脸颊。
…
次日,屋外传来小顺子的敲门声,屋内的两人一起清醒。
贺昭嘶哑着声音,吩咐道:「和昨日一样,上两份鱼片粥,还有几个清淡的点心。」
「是。」小顺子下去了。
谢庭川在他的臂弯下平稳呼吸,只是额角青筋跳动,脸上有些苍白。
身下的尖锐痛感提醒着他昨天晚上发生了什麽。
贺昭没有对他用强的,但是下药迷晕了自己。
他不知道晕过去的自己是被人怎样摆布践踏的,他现在浑身都痛,嗓子也难受。
「怎麽了?」贺昭低声询问,「身子不舒服?」
谢庭川倏地睁开眼睛,目光有些受伤:「陛下昨天晚上又将臣迷晕了。」
贺昭神色一滞,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是。」
「晕了之後不会像死尸一样吗?」谢庭川冷冷地勾唇,不知道是在嘲讽对方,还是在嘲弄自己,「陛下好雅兴。」
贺昭被堵得有些胸闷,他不能说实话,只能反问道:「你身上疼吗?」
大抵是身上疼,才会有所察觉吧。
可是他昨天晚上已经很小心了。
贺昭不知道的是,这种事情就算是再小心也不可能毫无感觉。
谢庭川垂眸,沉声道:「陛下下次大可直说,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他没有生气,像是已经失去了发泄情绪的力气。如果说几年前的谢庭川是一块有棱角的锐石,那他现在就是一颗被打磨光滑的圆玉。
「昨天晚上,也有吗?」他抖着气息问道。
贺昭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谢庭川,才能消去对方心中的怒火和不平。
可他的沉默就是最直观的回答。
谢庭川忽然有些恶心,他坐起身来,下了床,走到包房中的盥洗室中,不停地乾呕。
他忍不住了,他只想将腹中的酸水全部吐出来。
哪怕贺昭会生气,会一剑抹了他的脖子,他也不在乎了。
贺昭的视线落到了空下来的被褥上,身上忽然有些凉意。
大概过去了半盏茶的时间,谢庭川神色淡漠地从盥洗室中走了出来,他从衣桁上取下外衫,又恢复到了那副没什麽人气的模样:「今日贾同冕回来了,臣跟着陛下再去府署一趟。」
贺昭坐在床上,单膝撑起,手掌轻轻搁在膝盖上,应了一声:「嗯。」
他没有生气,只是盯着对方的脸。
谢庭川别过脸去:「陛下,用早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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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酲(算是我的私设)不是忘情水,人用了这种药之後会处於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这种药会短暂地刺激大脑,遗忘伤痛。
贺昭给谢庭川用这种药,就是在饮鸩止渴。(但是不要再追求过去的谢庭川啦赶紧哄好现在的谢庭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