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工作整整一天,手机丢在章珺那里,到活动结束和裴以宁一起参加晚宴时才有空拿过来看一眼,除了一些工作消息和朋友们的闲聊,没有其他特别的信息。
「哦对,陆总下午给你打了一个电话。」章珺说,「当时你在忙,我问他需不需要叫你给他回个电话,他说不用。」
我不甚在意:「昨天落地忘了给他报平安,没事。」
章珺又说,这次压低了声音:「还有那谁,也给你打电话来着,我没接到。」
「那谁」在章珺这里,一般指祁修宇。
我说:「知道了。」
「你不给他回个消息麽?」
「不用。」
「哦。」章珺结束了她的汇报。
连着两天,我都在陪裴以宁工作,第二天比第一天轻松一点,一个专访丶一个杂志封面,裴以宁结束这边的工作,当天就要赶回国,而我和章珺还有两天的假期。
离开前裴以宁热情地给我推荐了几家温泉酒店,说很适合我这种全年无休的工作狂,我想了想反正也没有别的事,便让章珺帮我订了其中一家位於富士山河口湖的酒店。
章珺要留在东京购物,送走裴以宁後,我一个人坐车去富士山。
路上我查了章珺帮我订的酒店,是一家很有名很难订的酒店,不知道章大助理用了什麽神通帮我订到的。
她不在我身边我怪不习惯,之前来日本出差都没有去过富士山,我坐在车上,默默复习「谢谢」和「对不起」的日语说法。
到酒店後一切顺利,章珺帮我订的房间有一整面墙的玻璃,能够一览无馀地看到富士山。酒店有露天浴池,房间里也有私汤,像裴以宁说的,很适合我这种疲惫社畜。
我要了一瓶酒,换上浴衣,站在落地窗前欣赏此刻的美景。不知不觉太阳落山,蓝调时刻的富士山美得像一幅静谧的油画,人在这种环境下,退休的欲望总是格外强烈。
天渐渐黑了,万籁俱寂。
远处雪地映着建筑物的灯光,温柔而朦胧。我喝完一杯酒,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亮起,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刺眼的白光。
这两天我的手机都开着静音模式,还没有调回来。
我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江荆的电话。
「喂?」
「谈蕴。」江荆声音沙哑,透着隐隐的疲惫,「章珺说你去富士山了。」
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我在羽田机场。」江荆说,「你不在东京。」
江荆,在羽田机场?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却好像无法处理句子里的信息。
「你……」我顿了顿,「你到东京了?」
江荆:「嗯。」
「你来干什麽?」
「不干什麽。」?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江荆低沉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进我的耳朵:「我只是想试试,跟过来会怎麽样。」
「我以前太听你的话了,谈蕴。」
「你让我等,我就等,你让我别跟着,我就不跟着。」
江荆很轻地笑了笑。
「我明明可以不听你话的,不是麽?」
第19章你很不想见我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从机场过来大约三个小时车程,算多一点,三个半小时,那麽十一点左右,江荆就会到。
时钟越接近我估计的数字,我越是坐立难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麽,好像「等待」这两个字,本身就包含期盼的意思。
敲门声响起那一刻,我悬着的心慢慢落下去。
起身去开门,明明已经做足了准备,江荆带着一阵陌生的冷空气进来时,我还是有一瞬的呼吸停滞。
「江……」没来得及叫出他名字,江荆的嘴唇堵住我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