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对方?稍显错愕的神?色里,笑得更从容:「不过,我倒的确想打个商量。」
「你不要?同我耍什麽花招。」
「姐姐误会了。不怕你笑,小人这趟走眼?,做的是赔本生意,钱货都让人骗了去,这不,正灰头土脸回家呢。不过好在,家中尚有几分薄产,若是母亲知道?了,必定愿意将钱财双手奉上,换我平安。」
她道?:「不妨我随你走,让我的夫郎与仆婢回家报信,如何?」
见对方?神?情有所?犹疑,又补道?:「若我使?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其实此地土民势力不小,又有地利之便,更听闻近年来,不知是出?了什麽有威望的首领,战力较之从前凶悍许多,当地官府曾试着?围剿几次,不但收效甚微,反倒自?己颇有损失,索性睁一眼?闭一眼?,任他们去了,这才造成如今行人畏惧的局面。
也就是说,他们的确不怕。
对方?思索了片刻,大约觉得她此言还算可信,将手一挥,算是同意。立刻有人上来,要?将她拉扯带走。
身边却突然?有人伸出?手,牢牢地牵住了她的衣袖。
「你想做什麽?」那?领头的将眼?角一挑,手便按在腰间的弯刀上。刀刃雪亮,闪着?寒光。
「寒衣。」姜长宁沉声,皱眉摇了摇头。
江寒衣却像听不懂话一样,满脸写着?执拗:「我不走,妻主在哪里,我也在哪里。」
这会儿叫妻主,倒是叫得越发娴熟,连眼?睛都不眨了。
「不要?胡闹。」
「我没有,」他说着?,还敢抬头向对面,落落大方?,「男子以妻为天,若是我的妻主有三长两短,我也没有独活的道?理,归家守寡又有什麽意思。」
姜长宁听得,眉心一跳一跳地发疼。
那?领头人愣了愣,大笑:「你们汉家的小男儿,真有意思。先前远远瞧着?,身手那?样好,眼?前和我讲话,也丝毫不怕,我还称奇,一开口却又是以妻为天这一套。也真不知你们都是怎麽养的,有趣,又无聊。」
「不过,这男人待你还挺有情有义,」她一偏头,示意手下,「一起带走。」
车妇与侍女一步三回头地被放走了。
姜长宁与江寒衣被象徵性地捆上双手,跟着?马队,往山中走。前後几十人看守,也不怕他们逃跑。
她眼?看着?那?领头人遥遥走在前面,身边几个木讷的手下,汉话不很好,也不耐烦听他们交谈。
於是瞥一眼?江寒衣,轻哼一声:「已经进?展到守寡了?」
那?人脸上一红:「随口胡说的,主上……」
「嗯?」
「……妻主不要?放在心上。」
姜长宁看着?他有些心虚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将声音压得更低:「什麽时候能听话一点。」
「假如没有我,妻主想查的事,有多少把握?」
她怔了一下,在他冰雪一样的目光里,无话可接。
果然?,他是顶级的影卫,她能看出?来的,他一定也发现了。
其实她此行虽乔装改扮,刻意低调,但身边藏的钱财怎麽会少。只要?拿出?来向那?些山匪买路,自?然?可以平安离开。她之所?以故意演这一出?,深入山寨,是因为……
先前那?支射来警告他们的箭,竟然?是军中的形制。
第58章故人
山寨里的竹屋,建得简朴。
里外三?间,通透大方,没有?太?多的陈设。与中原见惯的房屋不?同,底下以木桩挑高,距地面二尺有?余,据说是为防山里潮湿露重,又?多有?蛇虫的缘故。
若是寨子里的寻常人家,底下还要养些鸡鸭家畜,热烘烘地挤在一处,左一声右一声,动?静热闹得很?。
但此地的土民待他们尚且不?错,大约是指望着靠他们赚取赎金,也无意苛待,安排的住处宽敞又?乾净。开门便见青翠的山谷,和湿润润的云气,山风从大开的门扇扑进来,吹得人浑身?舒爽。
姜长宁就在这风里伸了个懒腰,闲闲地问:「能确定吗?」
江寒衣坐在门边,神情认真:「我有?把握,不?会错。」
在他掌心里,一枚箭头静静地躺着,被用布仔细擦乾净了,沉沉的铁色里略微泛青,边缘被打磨得极锋利,却稍欠光滑,使它看起来古朴苍劲,像极了这片山林的气质。
「炼铁的技术不?够,掺了杂质,所以成色没有?那样好,」他指着箭头的细节与她讲解,「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军中才有?的形制。不?过?……」
他的指尖停留在某一处。
「假如真的是在军中,这个地方应该有?兵器作?坊的刻印,才好方便追责。而?它没有?。还有?,这些天我留心观察过?她们用的刀,许多都有?军中制式的痕迹,但又?不?完全相同。」
姜长宁一言不?发地听着他讲。
少年?很?认真,神情少见地严肃,双目明亮,脸绷得紧紧的,下颌线就格外清晰漂亮,像一只矫健的小山猫,或是别的什麽生物。
长发高高地在脑後束起,末梢垂落在肩上,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晃,将人的视线占得满满的。
这人见她一声不?出,像是担心她不?信自己似的,睁圆了眼睛要向她证明:「从前在影卫所的时候,都要学这些,我不?会弄错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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