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夜已深,人群渐渐散去,柳神庙的灯光也逐渐黯淡,这是无声地催促。
这边是开放式的,没有所谓关门开门,大家默认灯熄了,就是要关门了。
三人坐在庙前的台阶上,各有心事。
郭宇对两人说:“我调职了。”
傅沅感到有些意外:“你被调到哪了,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她印象里,官越大,事情越多,恐怕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郭宇说:“平调,是个清闲职位,有空还能见。”
“我毫不意外。”王富贵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头,站起身,“所以,灯都熄了,人也走完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两人也站起身:“现在走。”
郭宇有意去看看那个木雕的老板还在不在,看到木雕摊位还在那,人却不见了,感到有一丝疑惑。
“他怎么舍得把他的宝贝放在这,自己却不见了?”郭宇忍不住对身边两人说。
傅沅看了看周围,昏黑一片,有些犹豫,说:“可能是去上厕所了吧。”
一说到这个,她想起老板之前热情地给几人塞了水,他们看了一下,是常见的饮料,还没拆封,便喝了。
此时感觉自己水有点喝多了,不由对郭宇说:“我也有点想去洗手间了……你们要不在这里等我一下?”
郭宇点了点头:“那我在这里替他看一下摊子吧。”
又对王富贵说:“你跟她一起去吧,她一个女孩子害怕。”
傅沅没有拒绝,两人走在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作用,竟还真多了一丝怯意。
洗手间离这里大概10分钟的脚程,到洗手间门口时,傅沅突然生出了一种不想进去的感觉。
但生理需求又在刺激着她。
作为文明人,她也不可能随地解决。
见她站在门口许久不动,王富贵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怎么了?”
傅沅压了压心头的不安,朝他笑了笑:“没什么,感觉越长大越怕鬼,明明小时候还不怕的。”
说完,便朝标了女洗手间栏目里边走去。
里面一共六间房,很昏暗,电灯似乎坏掉了,摁了两下,都没反应。
第一间是杂物间,第二间显示在维修,她便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明,进了第三间。
房顶很高,几件白色的隔板分隔了几处地方。
刚蹲下,隔壁维修隔板传来两声悉悉索索的声音,傅沅的心跳到了极点,不由抬眸,拿着手机手电筒顺着声音照去……
该怎么形容?
那是一双漆黑的眼睛。
他用手扒拉着门板,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沅。
她想放声尖叫却发现自己因为恐惧,失声了。
或者说,让人失声,也是他的能力。
与此同时,傅沅也认出了这双眼睛的主人——那个木雕老板。
他怎么会在这里?
木雕老板用手一拉,整个人翻身进入,狭小的隔间挤了两个人,傅沅站起来朝后退去,却只能感受到冰凉的墙壁。
他的手一翻转,一把精致的匕首出现在他的右手。
“可惜阿璇不在,不然他还能欣赏一下你恐惧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木雕老板的舌头划过刀尖,晚上的他比刚入夜晚的他看上去精神了很多。
身上似乎也刻意处理过了,傅沅在他身上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按照他之前表现的那般,应该是更浓郁的酒香。
阿璇?
傅沅很想问,这到底是谁,她根本不认识什么阿璇。
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抬腿,试图给来者一个撩阴腿,却被他迅速抬腿格挡住,还顺势左手捏拳,在傅沅的肚子上来了一拳。
那一瞬间,就像有一颗炮弹直直轰进了腹腔,将她的整个五脏六腑搅成一团。
她的呼吸在刹那间被抽空,嘴巴大张着,双腿本能地一软,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佝偻,双手下意识死死捂住肚子。
他轻声说:“别挣扎了,我是力量型的媒介师,白天很虚弱,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