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是一个会犯错的普通人?阴暗的心理,糟糕的生活方式,很多来找我治疗的人都遇到过同样的问题,你很快会好起来的。”
治疗?
“说到这个,下周换成周四九点可以吗?”吴安海的脸逐渐幻化为中年女性,“其余时间已经约满了。”
崔雪宁眨了眨眼,看见正对面米色的窗帘随风摆动,空气中飘着浓重的香薰味。
“可以吗?”对面的医生声音平静,“……注意力没办法集中?”
原来如此,她刚才在走神。
刚一入学就饮酒过度,迫不得已寻找心理医生帮助的崔雪宁大为羞愧:“我刚才好像做了个白日梦。”
“梦到了什么?”
崔雪宁视线望向窗外的树叶,和她记忆中的颜色一样。不,她是第一次来这里,为什么会有记忆?
她不再酗酒并成功毕业,在那之后又找了一份工作……她的工作是什么来着?绞尽脑汁也只记得受伤很多,心理也留下不算少的创伤。
她回到了过去,还是看见了未来?
如果能在一切都未发生之前——
“如果一个人能提前看到自己的未来,她会选择改变吗?还是说,正是因为想要改变,才会看到这些预兆?”
“崔雪宁!”
“砰——”
一阵剧痛从右手传来。手撞上了墙,疼得崔雪宁倒抽一口冷气。太阳穴一阵钝痛,眼前一片模糊。
“没……”试图从床上爬起,手臂却在勉强支撑的那一刻软成面条。
咚。
这一次是真的摔了。庆幸着没摔到脸部,崔雪宁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劝阻着试图闯入的访客:“我没穿衣服!”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语气不善,门外之人的脾气一点就着:“不是你让我来叫你起床的吗!”
颤抖着双臂脱下睡衣,崔雪宁声音也跟着发颤:“我说的是临走的时候再叫我!”
“现在就要走了!”
不愿再和梁狸斗嘴,崔雪宁坐在床沿喘气。虽然她侥幸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但前天傍晚那场持续叁个多小时的大战把她折磨得不轻。本以为昨天身体活动自如多亏了平日的运动习惯,谁想运动后的肌肉酸痛只会延迟,从不会缺席!
门外的梁狸倒是颇有精神:“你好慢!”
年轻人到底是几点钟的太阳,崔雪宁不知道,但她很确定梁狸绝对是日食发生时的太阳。
等她收拾完毕打开门,门后的梁狸已经不耐到了极点:“太慢了。”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梁狸猛地凑近,吓得只硬气了叁秒不到的崔雪宁不顾双腿的软弱往后蹦,谁知对方的目光只是停留在她的衣服上:“你就穿这个?”